“不知道。”
“愿不愿意降?”
“去他妈的!”
王余一个咕噜爬起来,拼尽全力操起旁边一把砍刀,狠狠砍下金人冒出的头颅,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身,可另一个爬上来的金人立刻抓准时机一刀砍向他头颅!
“王余!!!”
一箭以流星之势,霎那之间,在紧要关头射中了那名金人的眼睛,他哀嚎一声,掉下墙去,虞乔又惊又喜地喊道:“少谦兄!”
白少谦神情冷峻,他拉弓连射数箭,将冒头的金人统统射下城墙,然后立刻冲到虞乔面前道:“你们如何?”
“还好。”
“少谦兄有没有事?”
“我没事。”他沉声道:“放心,我刚刚看到顾家军已经快要到了,城门被守住,城中的金人不过万人,应该能撑到援军到。”
闻言,虞乔和王余同时精神一振,王余打趣道:“白衣书生,你这次可立大功了。”
白少谦笑了笑,走到墙头去观望敌情,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地上一具金人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这个伪装成死亡假象的金人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操起砍刀,狠狠砍向了白少谦!
“住手!”
虞乔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拉弓一箭射了过去!
顷刻之间。
金人倒下了。
白少谦的脖颈处喷涌出巨大的红色液体,打在了虞乔惊恐欲绝的脸上。
不。
发生了什么。
少谦兄。
白少谦。
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忽然混乱无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走过去,走过去,跪下。
“白少谦!!!!!”王余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绝望地冲了过去,可是太晚了,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白少谦倒在地上,捂着伤处,没有用,他的生命力瞬间流走,血染红了他一向洁白干净的衣衫,以及楚宁玉送他的手帕,那一双鸳鸯戏水,亦被染得狰狞一片。
“少谦兄,少谦兄。”虞乔跪在他身边,拼命用白布包扎他的伤口:“别这样,求求你,少谦兄活下来。”
他绝望地看着一直坚强的友人,伤在脖颈处,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可他还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是温柔的,难过的,充满歉意的。
对不起,虞弟。
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白少谦静静地,如同每一次入睡那般,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在他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虞乔就感受到了,他茫茫然停止了动作,脑中一片混沌。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在下白少谦,请多指教。’
‘我愿尽绵薄之力,得天下太平美满。’
‘我会与楚姑娘一同去荒野之地。’
你明明有那样高尚的理想,那样热爱的爱人。你为什么会死呢?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啊?你还没有和我兑现五年后的约定呢?我都没有尝到你亲手酿的青梅酒,你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你在临死之前还不知道,这是我我父亲做的事!!!
眼泪从虞乔眼眶中涌出,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起身对王余怒喝道:“继续杀!你想要他的牺牲白费吗!?”
王余如梦初醒,不顾身体已经承受不得,拾起地上的武器,和虞乔一起面对最后的进攻。
从头到尾,他们都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唯有泪水,从已经狼狈的看不出颜色的脸上不断流淌而下。
顾家军终于来了。
金人退了。
城中一片死寂,看不出以往的欢乐和宁静。
虞乔和王余靠在城墙之上,血液,伤口,尸臭使得他们看上去已经死了。
王余动了一下,他有一道伤在右肩,伤及胸膛,非常危急。但现在他们没有力气动弹,只能等援军找过来。
他盯着被血色染红的天空看了许久,忽然道:“虞乔,我要是死了,记得为我报仇。”
“瞎说什么!?”
“我没有瞎说,我有预感,我这次估计熬不过去了,你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为了我,为了白少谦,更为了你自己,你一定不要放过他。”
虞乔转头看这位同窗,一向目中无人傲慢至极的王家嫡孙,目光竟然十分平静。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死在这里,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怎么死呢,作为一个英雄死去,好像也不错。反正白少谦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我在地下也不愁找不到解闷的人,他那个性子在哪里都吃不开,我少不得要帮他和阎王爷打打交道,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谁叫我欠他个约定没有履行呢。”
“虞乔,你一向聪明绝顶,把事情交给你,我是放心的,你记得每年给我烧一柱香,要京城香铺左边第三家店的,我只闻得惯那个味道,其他的都不行,你抽不开身就和我家里人说,让他们烧给我。”
“哪里要这么麻烦。”虞乔声音颤抖道:“你想要什么味道,我给你配,保证你称心如意。”
“这样也好。”
王余轻轻地说,闭上了眼睛。
“别哭啊。”
虞乔伸手探过去,没有探到任何气息,他闭上眼,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真冷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虞乔抬眼,一位身着官服,衣着整洁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