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没事,可是,他有事。
就算明知,云轻心中的人从来不是她,她肯碰触他,也不过是性格使然,可是,还是忍不住对她生出一分心思。
这分心思,不是在清荷苑的时候生出的,而是早在明园,看着她那样的凄惨的哭叫,可是却在最后,勇敢而坚韧的站直的时候,就早已生出了。
多可笑,他明明是想护着她的,可是,却伤了她。
而到最后,这伤,又回报在自己身上。
有夜墨,他已经不需要存在了吧。
咬牙,洛尘转身,步履艰难的离去。
他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愿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夜墨要了她,与他无关。
夜墨没有要她,她的心里,也是只有夜墨一个人。
太子府的天然药泉,水汽氤氲,温度宜人,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让人享受。
然而云轻不在温泉里,而是在一个特制的浴桶中,浴桶里是冰水。
夜墨坐在一侧的软塌上,换过了浴袍,但,眼睛发红,而且,整个人神色不善。
这个女人一路上都在磨着他,蹭着他,像个妖精似的,他连皇宫的守卫都没来得及撤走,就带着她回了太子府。
可是,两个人都快擦枪走火的时候,她却突然问他,如果现在做了,第二天是不是会很难受?
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女人刚经历这种事情,第二天会好受了?
更何况,她今天被药激得,整个人媚得要命,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还缠着他的人突然死命地把他往外推,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和他靠近。
问她为什么,她竟然说,明天还有武选!
该死!没有那么太子选妃,他一样能让她进太子府,做太子妃,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就那么执着。
可是到底,他也没能拗过这个女人,他堂堂归离太子爷,还没到要靠强的地步。
只是,脸色实在不好看。
云轻缩在木桶里,脸色被冷水激得惨白。
幸好,夜天玄只是给她下了普通的媚药,而没有什么不圈圈叉叉就会死的副作用。
如果夜天玄真的给她下了那种,她一定会回去把他再阉一遍。
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殿下,能不能不生我气?”露着半个头,可怜兮兮地问道。
她知道这样做很过分,可是,她是真的有理由的。
“你说呢?”夜墨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泡冷水澡的不是那女人一个,他也是直接冲的冷水,不然的话,身体的冲动怎么可能平息下去。
他前半生都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心,好不容易有一个上心的,却这么能折腾。
他恨不得撕碎了她。
“殿下,我是有理由的。”云轻说道。
“把你那个该死的理由说出来,孤王考虑考虑真办了你的时候,能不能少一两分钟。”
一两分钟?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和没少有什么两样?
不过口中还是认真说道:“殿下,我要名正言顺的嫁给你。”
又是这个该死的理由!
“你怎么嫁给孤王都是名正”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之前的几次,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堂堂正正,可是这一次,她说:名正言顺。
这两个词,看似相近,可是里面的意思,却是绝不相同。
眸光倏然沉下:“你知道什么了?”
云轻咬唇。
果然,夜墨太敏感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词语的变化,他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那些事情,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纠结了一下,云轻决定还是说出来。
她轻声说道:“夜天玄,把什么都说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仿佛连空气都不会流动了。
云轻咬着唇,轻声叫道:“殿下”
“同情孤王?”夜墨忽然开腔,打断了云轻的话:“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
明明是武帝的儿子,却记在英帝名下。
有着太子之名,可是却时刻被皇帝惦记着性命。
天底下,大概没有比他更纠结的太子,也没有比他更扭曲的身世。
云轻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一双眸子直直望向夜墨:“我心疼殿下。”
骤然一颤,夜墨目光如利箭般望向云轻。
他强大惯了,习惯了自己去解决所有的事情,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对他说:我心疼你。
心里柔软了一下,口中却说道:“孤王用得着你心疼。”
“用不着我也是心疼的。”云轻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夜墨黑着脸问,小女人,敢顶嘴了。
早忘了,云轻不是第一次顶嘴了,从初见面开始,哪次云轻老老实实过。
瘪瘪嘴,云轻照顾太子殿下的自尊心:“我说,我要让殿下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顺的。”
从听到夜墨身世的那一刻起,她就理解了夜墨的许多做法。
为什么他明明有不小的实力,却一直没有对皇帝采取任何行动,反而还将皇帝交下来的事情一件不差的完成。
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拉皇帝下马,他要的,是以武帝之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帝位。
而要完成这件事情,太难。
连她都想不到,夜墨会怎么去做。
“殿下,夜天玄一直在我这里找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