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安静得诡异,气氛略显尴尬。老管家干笑着不停地说着恭维话,几位沈公子连声附和。
易安一脸淡定的微笑,不置可否。
而白术,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愁得小脸惨白,面对一大桌子的菜,甚至他最喜欢的清炖鲫鱼,根本提不起一点胃口。
这可苦了白狼。他站在小道士腿上,悄悄踮起后腿,将脑袋凑上桌去,对着那黄亮亮香喷喷的孜然烤羊腿直流口水。
眼见羊腿从滋滋作响,到热气渐稀,小道士还在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白狼真是心急如焚。它使劲拱了拱白术的腰间,但后者压根没心思搭理,更急得它哼哼直叫。
“白道长,可是菜肴不合胃口?”沈大公子忽然开口。
白术闻声抬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而他面前的白饭已经被自己用筷子刨了个坑。
“非也,非也。”白术赔笑。
忽然一双筷子伸到他面前,还夹着一大块鱼腹部最肥嫩的肉。
白术转头,就看见易安一副关切的面孔:“白兄可是有所顾忌?这菜中并无禁忌之物……”
老管家也连道:“易先生关照过的,道长放心。”
白术无法,只得接过来放入口中。
易安笑得很欣慰,接连又夹了几回菜,眼看着白术面前的盘子里堆起了小山才停下,也不管几位沈公子神情各异,精彩纷呈。
白狼等了许久,见还没轮到自己,急得上蹿下跳,若不是场合不对,大有恨不得跳上桌之势。
易安瞥了一眼,顺手塞了一大块烤羊肉下去,耳根总算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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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几巡,气氛才轻松了些。
沈大公子替白术斟了一杯酒,问道:“听闻白道长在后花园捉到了妖怪?”
话音一落,沈府众位公子的目光都落在白术身上,显然对此事甚感兴趣。
白术欲哭无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心中泣血,偏偏又无人诉说,只得硬撑出一个笑容随口胡诌了两句。
至于这其中,谁是真好奇,谁是别有用心,他已经无力关心了,沈老爷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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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这顿受刑般的宴会结束,白术趁易安还在和众人寒暄之际,偷溜回房,匆匆收拾了几件行李,打算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不料刚打开门,就见易安笑吟吟站在门外。
“白兄,这般匆忙,所为何事?”易安略带惊讶地问。
真是倒了霉了!
白术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面上仍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我性子急,此事已毕,想着也该上路了。”
“不知白兄欲往何方?”易安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白术含糊应道:“不过是四处游历,随便走走……”
易安想了想,道:“我也恰有此意!既然与白兄甚为投缘,不如你我结伴,一路同行可好?”
纵使白术的脸皮已经炉火纯青,此时也不禁有些扭曲,只勉强维持着一个纯良的微笑。而易安笑而不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想他白术在云隐山的时候,虽然要时常簍-u,n蘖际Ω付分嵌酚拢但也有七八成的胜率;下山以来更不用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从昨晚开始,他就处处不利,这罪魁祸首还甩都甩不掉……
白术越想越气,伸手入怀,摸到一个小瓶——这是他下山顺手带上的“一动不动“散。
只要一撒出去,弄倒了这人,到时候想走想跑就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