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嬴风不耐烦地问。
“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什么?”
“我不想占你便宜。”
嬴风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内心觉得好笑,还真就笑了出来。
凌霄感受到了他的嘲讽,脸拉了下来,“你瞧不起我是吗?”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说的难道不应该是对不起吗?”
凌霄无声地张了张嘴,仿佛跟嬴风说对不起是这世界上最丢脸的事。
末了他一咬牙,“你还是打我吧。”
“呵,”嬴风耻笑了一声,出声赶人,“我要回宿舍了,麻烦你让开。”
凌霄脖子一梗,就是不走。
嬴风这回实实在在地被他激怒了,他一把狠狠地揪过对方衣领,把他拉近自己。明明个头没他高,气势上却压制得一塌糊涂,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场下,凌霄只觉透不过气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嬴风的声音,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凌霄脸上。
“你放心,这笔账,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阙云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天宿社会设定过于复杂,故科技文化习俗等其他领域尽量贴近于地球,也是为了方便地球读者了解,绝非作者懒惰。
感谢同时也欢迎读者指出错别字,但是由于现在修文会导致章节重新进入网审,错字仅能在原稿修正,望海涵。
嬴风重重关上了宿舍门,也把满心不甘的凌霄关到了门外。
他倚门而立平复了半天,这才把心跳再次调整到正常状态。
他不是不想跟凌霄算账,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耻辱还历历在目,只是方才凌霄接近他的一瞬间,已经被针剂抑制下来的悸动竟然有蠢蠢欲动的倾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血液中隐隐还有些酥麻的余感,原来这就是即将觉醒的感觉,方才在医务室得知这个消息尚不觉得,现在想想才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天宿人成熟的标志,是一生中里程碑性质的事件之一,第一次直面自己身体的变化,饶是嬴风都不能保持完全的淡定。
此刻的嬴风,早已忘记瑶台跟他说过的过分接近觉醒期的人有可能导致药物失效,只道是觉醒前期激素分泌不稳,压根没考虑过还有第二种可能性。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很孤独,渴望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生命?
瑶台的话再次出现在耳边,嬴风迟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桃核模样的东西,经历了白天那样零防守的殴打,它幸运得没有一点损坏。
他就在这个学院里,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至今仍是雏态……这是嬴风至今掌握的一切线索。
不过,他困惑地摩擦着桃核的表面,你到底是谁呢?
十几米外的另一间宿舍内,凌霄从大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汗水彻底将额头附近的碎发打湿。
在梦里他跟另一个人纠缠着,起初是在打斗,打着打着就变了性质,可身为一个雏态的他,完全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在从未有过的快感中,他终于看清了对手的脸,熟悉的面孔带着熟悉的冷漠表情,一下就将他吓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快速地起伏着,从房间内漆黑一片判断此刻还是深夜,他闭上眼,梦中的片段犹在视网膜上闪现——他究竟为何会做那样一个梦呢?
时隔半晌,凌霄终于平静下来,他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手脚都变得麻木不听使唤,整个人就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
凌霄动了动脖子,勉强偏移了很小的角度,他又张了张嘴,发现连舌根都麻木了,这才开始感到紧张,在璧空人人都有独立的宿舍,这也意味着在他浑身麻痹的情况下,连呼救都做不到。
凌霄被迫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额头的汗水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冰冷,在蒸发的过程中带走了他一部分的体温,他身下的床单也因汗水湿了一大片,现在的环境对于他来说绝对算不上舒适。
他脑内晃过了好多念头,甚至连自己就要死了这样的想法都一闪而过,但想来想去,想的最多的还是方才那个诡异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凌霄在迷迷糊糊中再一次陷入了沉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凌霄眨了眨眼睛,打望了一下四周,紧接着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
手能动,脚也能动,他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之前略显潮湿的被窝也早已被体温烘干,夜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魇。
既然恢复了,昨晚短暂的意外也很快被他抛之脑后,凌霄抓起两包口粮就出了门,正好遇到准备出发去食堂的岚晟和屏宗。
尽管卡上无钱,凌霄还是乐于凑热闹,跟着他俩来到了食堂,然后老老实实地啃着他带来的草莓味能量面包。
岚晟看不下去了,“你是在减肥吗?成天吃这个。”
凌霄早就编好了理由,嘴里囫囵着,“我是在攒钱。”
“攒钱买什么?”
“不告诉你。”
岚晟才懒得知道,“这玩意正常人吃一个就饱了,你居然还吃俩?也不怕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