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死没能结束这一切,能完善虫人之法的东西还是被那些蛊师知道。他们威逼利诱江盛雪想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完整的记录, 却低估江盛雪的倔强,两相周旋之下,因为梁简的介入,江盛雪得以逃出升天。
江盛雪对梅争寒的隐瞒是出于江义的考虑也是出于江盛雪的担忧,她心知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多给她和梅争寒带来的麻烦越大,所以她一直闭口不谈。甚至在逃亡路上被梁简旁敲侧击时,也保持沉默不肯多言。
江义之死真相大白,梅争寒没再追问江盛雪什么。一直以来他们兄妹二人就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选择。
樵县困局也从单纯的蛊师入侵变成复仇之战,仇人梅争寒已经手刃一个,其他的自然也不会放过。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在冲动行事,而是老实的听从梁简的安排。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夜无眠的梅争寒从床上爬起来。为了不惊扰梁简,他的动作放的很轻。他下床穿上鞋子,提上自己的银枪出门。
梁简在黑暗中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梅争寒的床,枕着手臂躺着,直到听见门外练武的声音他才起身。梅争寒心事重重一|夜未眠,梁简同样如此。盘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四周寒气渐起,梁简才披上衣服出门。
他推开门倚靠着门框,借着朦胧昏暗的晨光欣赏梅争寒练武的英姿。少年心里揣着事,手上的动作浮躁而狂乱,扫起一地枯叶,发泄心里的不甘。
梁简一直没有出声,等梅争寒练完枪法回身瞧见他时,他才弯了弯嘴角。梅争寒在原地顿了片刻,提上银枪过来。
梁简为他拂去肩头落叶,温声道:“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纠结吗?”
梅争寒点头,也不嫌地上的石板凉直接坐下去,揪了一根枯草拿在手上。他看着露白的东方,心里是对过往的怀念。他曾在心里默默发誓要保护好江盛雪,不让她受委屈,可是现在看来他才是被江盛雪护着哪一个。他空有一身武艺到头来却不能为江盛雪遮挡风雨,若不是遇见梁简,说不定他和江盛雪的下场就如同他之前做的那个噩梦一般。
武力不能变通和蛮力也没什么两样,单一的武力又怎么比得过权利。
梁简在梅争寒身侧坐下,将他的银枪放到另一边,道:“要是还想不明白就和我说说,其实我挺好奇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和那群人争斗,有魄力有胆识,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风采。”
梅争寒忍俊不禁道:“我师父就是个医术不错的普通大夫,心肠软,看见不平事总爱去管一管。你看,盛雪就特别像他。我印象里他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很开,唯独不喜欢官场,可是这一次他却做了本该当官的人去做的事。 ”
蛊师入侵,残害百姓,这本该是县官该管的事,最终却让一个大夫接过担子。梅争寒不知道他师父去阻止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单纯的又是因为善良作祟,还是深知就是告诉官府也无济于事。他身为蛊师了解蛊术,但说到底还是无权无势。在权利这尊庞然大物面前,他是如此渺小。
“你师父高义,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也该为他正名。”
梅争寒笑了笑道:“无所谓,我想师父不会在意这些的。你看他连我都不告诉,让盛雪一个人独自背负这些。”
这一场善意的隐瞒对于梅争寒而言并不是保护,他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
梁简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你师父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对蛊术并不了解,无法背负。这是盛雪的命运,谁也帮不了她,她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勇敢地走下去。我们能做的是帮她清一清道路上的阻碍,让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滚远点。”
江氏夫妇对两兄妹的培养各不一样,显然一开始就给他们定下不同的人生轨迹。梅争寒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去c-h-a手江盛雪的人生,把本该她背负的东西放到自己的肩上。梁简不希望他钻牛角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其中的不同。
梅争寒没有反驳梁简的话,他抬手挡住面前的光,在心里苦笑道:“那我该背负的命运是什么?这双眼睛带来的不幸吗?”
晨光突破重重黑暗降临,灰蒙蒙的浓雾散去,冷风卷起枯叶打着旋飘向远方。
听音阁的人临近中午才赶到此地,他们没有全部现身,而是来一个人和叶晟接头。这个人在阁中地位不低,认得叶晟也认得梁简等人,对他们客客气气。叶晟身上有伤,梁简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没让他参与这次行动,而是让他留守后方。
叶晟还想和那个拿剑的虫人一决高下,对梁简的提议略微不满。
梁简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磨嘴皮子,顺毛道:“我们都走了这里的人怎么办?你们在这里又不是隐秘的事,难保那些蛊师不会前来找麻烦。有你坐镇,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叶晟闻言看了眼不会动身的江盛雪,孩子气似的哼哼两声,勉强接受梁简的说辞。
他们这里收留的都是普通人,如果能有让那群蛊师感兴趣的人,大概就是江盛雪。不管怎么说,叶晟也算承了江盛雪的人情,自然不会丢下她不管。
对面只有两个蛊师,梁简并没有采取多么j-i,ng妙的计划,直接整合力量劫大牢。先斩蛊师爪牙逼两个蛊师现身,再取他们性命。
听音阁的人来之前叶白衣就交代过让他们听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