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已经看到那把剑的轨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视力竟然会这么好,那微小却又圆滑完美的剑法,封住他所有逃避的路线。他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叶宇以为自己会恐惧,可是害怕却比不过气愤,他简直不知道这些神经病的家伙是哪冒出来的,一句话都没说拔剑就砍,上一秒还礼貌地自我介绍下一秒就能杀人。
这里节奏被狗吃了吗,来个说人话的!
这种气愤来得暴烈汹涌,完全无法忍耐,叶宇急于宣泄出来,手持青竹剑往前踏步面对面就迎上去,满脑子都是要将这个家伙打趴下的念头。
剑与剑直接交击硬憾在一块,竹声冰鸣再次牵引住往前流淌的河水,船体四周的水面被剑客的力道阻拦而上,形成漩涡眼看就要将船拖进去。
朝闽冷冷地笑起来,他半垂下眼,遮去眼底那抹接近走火入魔的艳红色,右手的手势渐渐展开,如花朵的美丽惑人。一团黑色的气体包围着尖锐的金丝出现在他右手上,他慢慢地动起手指,气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滚圆地旋转起来。
朝闽的手指对着背对着他的叶宇,他无声念出——魔侵。右手猛然掐上,黑金色的圆形气体破碎开。
而拿着剑跟余霖硬磕的叶宇虽然又惊又怕,但是脑子还有点清明。他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余霖的力量比绿巨人还坑爹,他的剑抖得不成样子,眼看就要被对方劈成两半。虽然心里有各种各样的剑法剑诀,但是他愣是无法立刻反应回来,这些打斗的反应都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本能,他自己连菜刀都用不熟,别说拿剑出来生死相搏。
眼看余霖一剑就要将他的青竹剑挑飞,他想急速后退,又想起那个在船里的小鬼,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剑气扫到立刻能去半条命。
真是退不能退,进又会被人用剑敲得吐血,而且最憋屈的是他压根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杀他,他在原主人的记忆片段里搜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答案。
就在叶宇手慢脚乱地接余霖剑招时,他腹部突然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扯着他的肠子一拧的骤然,不会是这个时候突发性阑尾炎吧。叶宇顿时脸色发白,而对方的剑已经往他胸口刺来。生死一瞬间,他突然失去意识,前面一片黑暗,大脑处轰然一响,一个男性的声音在他大脑里命令道:“将这个杂碎杀了。”
杀了——将这个杂碎杀了!杀了他,将他杀了。
杀什么?他自小到大连只活鸡都没有杀过,要他杀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人要坐牢的,叶宇甩甩头,不对,想甩掉这种莫名其妙却又深入骨髓的催眠。
而余霖在叶宇黑气染上眼瞳的时候大吃一惊,叶宇入魔了。他师傅在他下山的时候就告诉他,如果叶宇发狂,那么要第一时间捣毁对方的丹田。因为魔门种子就藏匿在容器的丹田内,如果让叶宇完全吸收这股暴虐的力量,那么在叶宇自爆前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杀死他。他谨记师父的话语,在发现叶宇的眼瞳染上非人的黑暗时,提气聚集毕生功力,将半空这一剑往叶宇的丹田送进去。
在叶宇没有反应前,这剑心空明的一击,足以毁灭魔门种子顺带杀了容器。
杀了他——叶宇厉然睁大眼睛,毫无焦距的眼底翻滚着入魔的殷红,他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这个杂碎。一股巨大而冰冷的力量擒住他的身体,他清楚地看到余霖的剑法轨迹,手掌伸出去,千钧一发的瞬间,染着黑气的五指抓住那把距离他腹部微毫之处的古剑,锋利的剑刃割破叶宇的掌心,他无知无觉,另一只手上的青竹已经斜劈而下,眼见余霖的人头就要葬送在青竹剑下。
船里的朝闽冷漠地看着他们,他盯着叶宇,看到他手掌被割裂出的鲜血,有些贪婪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虽然现在操控叶宇入魔有点早,但是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他要快点拿到叶宇体内的种子,让力量重新回归,不然越是往后他体内的力量会越失衡,杀死叶宇掏出种子后,他第一个要屠的就是昆仑门。
将光明教的旗子插在昆仑门的九天楼上,气死那群老朽不堪的棺材板正派人士。
正当朝闽正在yy要怎么大杀四方,造祸武林时,叶宇突然清醒过来,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不是在打游戏,不能随随便便就提剑乱砍。可是眼底的黑气一散开,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剑往别人脖子上砍,忽然之间叶宇的大脑里闪过很多惊悚的标题——丧心病狂疯子当街砍人,罪大恶极故意杀人罪立刻枪毙,无法饶恕家属哭天抢地要赔偿……他竟然在砍别人的脖子?
剑已落下,无法停止,这吓得叶宇直接松开对方的古剑,全是血的手掌重重打在余霖的腹部上,将人直接打飞出去好避开青竹剑的屠戮。余霖呕出一口血,整个人踉跄后退飘出小船掉到河水里。
叶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打飞的人,什么时候他力气那么大了。还有……余霖会不会游泳,他弄死人家得坐多少年的牢?不过就是死了,也算正当防卫吧。
而端坐着的朝闽猛然伸手捂住胸口,他凶狠地看向叶宇,难以置信叶宇竟然自动清醒过来,更加猛烈的痛苦袭击而来,操控叶宇神志不成功的反噬让他元气大伤。
叶宇,该死。朝闽赤红着眼,不听话的傀儡根本不该留下。他豁然站起,忍住经脉受损的痛苦,一步一步朝叶宇走去。而正站在船头东张西望,希望余霖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