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安厝迟迟不能进入状态,但是莫导因为穆氏娱乐赞助的这个原因,也不会换掉安厝。不过安厝显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因为演戏被莫导责骂,遭受了同行前辈的嘲讽,他隐隐有些挫败之感。
安厝默默地望向翻阅剧本的沈燃,瞬间红了眼眶,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话为自己加油鼓劲后,红着眼睛跑到了沈燃面前。
沈燃停止了手指的敲击,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委屈的安厝。
“沈哥,我拍戏一直找不到状态,怎么办啊?”安厝凑过来坐在沈燃的旁边,看了看没有半点笔记的剧本,微微沮丧地垂下了头。
沈燃不露痕迹地稍稍和安厝拉开距离,挑了挑眉道,“所以?”
“沈哥,你要帮帮我呀,我现在由陈哥带了,沈哥也算是我直系师兄是不是?”安厝似乎不知道自己和穆氏闹崩了,舔着红润的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沈燃。
依赖自己?从安厝的眼中觉察到这点后,沈燃嘴角的弧度又稍稍上扬。
“莫导之前跟你分析过永烬这个角色吧,你怎么想的?”沈燃问话的时候头朝安厝微微低下,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两人离得很近,关系似乎很好。
“是,莫导说过他是一个没得选择的小人,可是我不太明白。”
“哦?”
“什么是没得选择?永烬全家人都是魔教的死士,效忠屠覃不是应该的吗?在魔教不是以强者为尊吗?踩低捧高又怎么了?这不就是正常的表现吗?可我每次趾高气扬地表演的时候,莫导就说我演得太浮夸。你说莫导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沈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安厝,“你知道电影和电视的表演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
安厝一下子被问愣住了,他脑海里一时间回放过种种沈燃以前接受采访说过的话,想附和着说出让沈燃刮目相看的话语,却只能生硬地憋出几个字,“什么?深度?”
“是表演的收放,电影镜头很细,这时候你的表演就需要收一点,内敛一点,太放就过了。”沈燃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安厝却听得红了脸。
“原来是这样,我误会莫导了。那我要怎么表演才好啊?”
“表演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表演派,一种是体验派,后者能将角色演得更加入木三分……”
“什么是体验派?我如果要这样演的话要怎么办?”还没等沈燃说完,安厝就兴奋地打断了他。
“就是让自己完全成为那个角色,完全抛却你自己,变成永烬。”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抛却掉自己呢?”
“在戏外,你也要以永烬的态度来生活,以永烬的口气来说话,用永烬的思维去思考事情。”沈燃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用手指轻点了下眼下的痣。
沈燃知道,安厝不会拒绝这样的建议,因为他太渴望成功了。前世事业的平淡和爱人的背叛,成为了安厝今世的魔障,他比谁都渴望用成功去证明自己。
只是沈燃没有说的是,体验派的演戏固然成效大,但是一旦走不出来那人就毁了,要走出一个病态的人格太困难了。
是的,在安厝回去琢磨演技之前,沈燃还好心地帮他分析了永烬这个人的复杂性。
永烬这个人是个底层的小人物,他全家的生死都掌握在魔教上位者的手中,所以他只能效忠于主子屠覃。他年少的时候也曾有过雄心壮志,登上权力的顶峰,坐上三大魔修的位置。但是他的父母是魔教的死士,卑微的身份彻底断绝了他的梦想,所以他对父母,对自己,对整个魔教又有着一种矛盾的憎恶之情。这也使得他对所有人都抱有一种攻击的态度,他对人两面三刀,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因为沈燃细致的分析,安厝觉得自己似乎离沈燃近了一些,内心想要和沈燃站在一个高度的愿望也更为迫切,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朝体验派的方向努力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