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约瑟夫给雪莉挂了个吊瓶,顺便给艾米插进了取血的针管,随后站在她的床边仔细地算了算她醒过来的时间,这才放心地出门。
然而即使约瑟夫已经尽量夸大了艾米的抗药性,他仍然低估了。
他出门后没多久,艾米就醒了过来,麻醉药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适感,就像是刚闭上眼睛又醒过来了一样,这感觉甚至让艾米觉得浑身舒坦,她又躺了几分钟才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雪莉。
雪莉的边上有个输液吊杆,里面的透明液体慢慢地滴落,她察觉到了艾米的目光,慢慢地转过头来。
今天是个晴天,这会儿的光线显然比艾米上一次醒过来要亮得多,艾米的视线更清晰了,她能够清楚地看见雪莉脸上那不健康的青白色。
还有她裸-露在外的手肘内侧深浅不一的针口,有些看起来已经有点时间了,有些还挺新鲜,还有一个看上去刚刚拔-出针,还在往外渗血珠。
艾米下意识地朝自己的手臂看了看,一根针管正插在她的右手肘窝里,还贴着医用胶布,针管末端连着一根细细的管子,一直通到了放在墙角的一个玻璃瓶子里。
虽然提前醒了过来,但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艾米大部分的知觉都是迟钝的,对于右手的异样毫无所觉。
她动了动手,然而这挣扎除了引起手铐和栏杆撞击发出声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让血液流得更快了。
艾米躺在床上歇了口气,麻药除了让她没有知觉之外,还让她对于肢体的掌控有点失控。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艾米稍稍恢复了一些感觉,她不敢再拖下去了,虽然她相信夏洛克肯定能够找到自己,但是她可不能确定约瑟夫会在那之前就给自己来一个“血液交融仪式”,这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右手插着针管,显然是没法动的了,艾米动了动左手,刚才磨破皮的地方和手铐粗糙的边缘再次摩擦,这感觉简直让人背后冒汗。
她努力放松左手的手指,将手铐的边缘靠在护理床的栏杆上卡住,然后一点一点朝外磨,为了让这手铐更顺滑地脱落,艾米甚至还时不时地转一下手腕。
艾米的骨架小,约瑟夫买手铐的时候也不是挑选最合适艾米手腕的大小,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艾米终于把左手从手铐里给抽出来了。
麻药的效果已经完全过去了,粗糙的手铐磨得她满手都是血,艾米疼得满头都是汗,从头到尾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围观了全过程的雪莉简直有种感同身受的疼,她皱着眉头朝艾米的方向看了过去,却看到艾米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左手,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棕色的双眼亮得像在发光。
艾米甩了甩手,将上面的血随意地甩到了一边,然后反手撕开了医用胶布,将针管拔了出来。
长长的针上还带着血,由于艾米粗暴的拔针方式,伤口还冒出了血珠,不过艾米来不及在意这么多了,她弓起身体去解脚上的绳子。
她已经能听见外面大门钥匙的声音了。
不过对付这人,单手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
雷斯垂德他们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发现艾米失踪的,毕竟艾米前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还非常正常。
然而第二天早上,清洁工发现了艾米掉在地上的手机,报了警,大家这才知道艾米失踪了。
遇到这事,雷斯垂德第一时间出现在了221b,夏洛克这会儿已经坐在客厅里了,看见雷斯垂德进来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没等对方说话就猜到了什么:“艾米失踪了?”
雷斯垂德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憋了满肚子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只好把嘴边的话嚼吧嚼吧又咽了下去,然后没好气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扔给了夏洛克。
夏洛克抬手接住了手机,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他看起来并不着急地问:“你们还没找到罗伯兹的落脚点?”
“没有。”雷斯垂德有点憋屈地回答,“没那么快。”
“快?你真的刷新了我对‘效率’这个词的认知,”夏洛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速极快地说,“他的选择不外乎那么几个,他爸爸他妈妈外公外婆等等直系亲属名下的房子。”
“查过了,没有。”雷斯垂德飞快地回答,夏洛克也没停顿地继续说了下去:“那么还有种可能,就是他曾经的被害人,并且是被害人已经买下,或是长期没租出去的房子。”
这工程量说大不大,毕竟每个被害人在警局都会有存档,但是苏格兰场每年非正常死亡的人有那么多,他们并不确定约瑟夫杀的究竟有谁,那就意味着都要查。
不过这好歹是有了方向,总比翻一遍伦敦全部的监控要好得多。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圈定了几个可能的位置,并且派出了警员去营救人质。
夏洛克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分工,但是却旁听了他们的调查结果,他一边听,脑内一边模拟出了伦敦四通八达的街道,警员们每报出一个地址,他就在脑内演算这个地址的可能性,最终他也圈定了一个目标。
而由于他无组织无纪律,夏洛克比这群纪律严明的警员们到达得还要早。
这是一个有点年纪的公寓楼,里面的设备也不够完善,看上去有些破旧了,这里的公寓属于一个六年前被害的男人,由他的女儿继承,但是那位女士早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这几年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