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了很多士兵,将医馆内外围住。他们配在腰间亮晃晃的刀剑,在疾步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平日里清净的医馆,突然之间飞鸟尽散,医馆里氛围变得异常紧张,学生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来的人当中,有一个人身材魁梧,着铠甲,高靴,腰间系豹纹玉锦腰带,如李逵一般生得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据说不是一般的将军,连医馆年长而不常见到的老医师也纷纷出来迎接,大家私下猜测,这必定是王城里来的贵客。执事的医师们纷纷都集中到大殿去,紧闭殿门,窗户纷纷关上,一队士兵想四周包围起来。他们在大殿商议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过了许久,他们出来,表情凝重,一干人等急急忙忙的去了偏院学生的住处。
而在此之前,偏院早已被前来的士兵清场把其他的学生都请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人在里头,没错,那个留下的人便是格勒长宇。
偏院外围满了好奇的学生,久久都不散去,一队士兵维护秩序,将他们与偏院保持一定的距离。
曼娜本来在房间内温习,听到外面动静很大,看到同窗纷纷去凑了热闹,她本是好奇的人,便也被吸引了跟了去。她到达偏院时,只能在人群的外围看到一个被士兵紧紧把守的偏院大门和起伏的脑袋。人群中,大家七嘴八舌,各有所云。不明情况的曼娜终于在人群里听到关于格勒长宇的消息。有人说,来人是王城里的将军,看他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模样,又单独留下了格勒长宇一人,看来可能是格勒长宇犯了什么严重的事,或者是他的家人犯了事而牵连于他。看这架势,是要把格勒长宇绑了去不可。忽有辆马车适时的停在了门口,仿佛是应着人群的预言而来。
曼娜心中突然忐忑不安,被旁人这么一说,更是担心起来。她在拥挤的人群里挣扎着,就像浮浮沉沉的鱼漂浮标,她想挤到最前面去,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刚行两步,又被人挤了出来,丝毫不能动弹不得。
正此时,格勒长宇来到门口,他换回了初到医馆是所穿的那套装束。他面带忧愁,眉头紧蹙。和他一同出来的,是唐家的小姐,唐小姐比传闻中更加漂亮,丰腴而有韵味,白皙如玉的皮肤吹弹可破,凤眼樱嘴,看她一眼仿佛魂都会被勾搭了去。她将一个盒状的包袱递给他,伏在格勒长宇耳边,交代一番,又轻轻地帮格勒长宇将他肩上的灰拍下来,将他褶皱的衣服整理一番,动作极为亲密,仿佛是一对恋人一般。
曼娜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此时,她更担心的是长宇发生了什么
医师们和将军来到,和长宇嘱咐了一番,曼娜根本听不清楚他们讲了些什么,长宇点头、作揖向医师道别。那个粗壮的将军示意他上马车,而格勒长宇转身跃上了将军的马,调转马头,冲开人群,扬鞭而去。将军和士兵们纷纷上马,追随而去。
剩下一群茫然的围观者。
曼娜来不及多想,她转而离开人群,她知道离开医馆有一条必经之路,从医馆侧门出去,有条小路通往那里。她本一路小跑,怕赶不上,便撩起裙摆抓来手里,快跑起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心中万般疑惑。但她看得出来,那将军虽面相不善,但对长宇还算毕恭毕敬,想来也不会是长宇犯了什么事情而被带走。
只是,事发太突然,她来不及问问长宇,来不及和他道别,他便走了。
小路上杂草生,倒挂在路中间的蜘蛛网弱不禁风,被曼娜的发髻带走,时有路段布满了碎石,曼娜心中想着事情,一不留神,一脚踩在自己的裙子上,摔倒在地,手掌和手臂被碎石擦破了皮,渗出血来。身上的衣服也被磨破了好几处。她疼痛地爬起来,不管不顾又继续往前跑。她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他一面。
终于来到路口,她气喘吁吁,听到身后传来纷杂的马蹄声,尽管喘着粗气,但她仍然欣慰的是终于赶上了。可哪知,奔腾的马群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飞扬的沙尘,让她咳嗽不止,她连长宇的名字都喊不出来。她看见,领头的并不是长宇,而是那个城里的将军。而在路的远处,一个在马背上起伏的背影正往路的尽头里消失掉。
她终究是没有赶上了,她终究是没有赶上了,她终究不能见他一面。黄昏时分的凉意带着悲伤渐渐地袭击了她的心。她站在那里,望着只剩下落日的道路,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蹲在路边,抱着双膝抽泣起来,然后慢慢地哭出声音来。那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弃妇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措手不及。他为什么不和她说一声就走掉了,有或者他哪怕是等等她,回头看看她,给她一点点暗示和信息。她不知道那个绝尘而去的人,为什么离开,去往哪里,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她身边。她好无助。
良久以后,有一个人,将她从悲伤里唤醒,尤胤在她的身后站了好久好久,看见她摔倒,看到她倔强的爬起来,看到她在飞扬的沙尘里失望,看到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
而此时,她就像一只天空中受伤的小鸟,掉进了尤胤安全的手掌里。尤胤蹲下来,认真地帮她擦捡出伤口边的碎石,撕下自己的衣服做成绷带,将她受伤的手掌包扎起来。帮她擦拭去脸上的泪水,拨开被风吹起来而靠近脸狭边一处细小伤口的头发。他看着她抽泣,说:“不要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