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盟主过世还不过一月,这些人就急着来争位置了。”玄冽感叹。
“江湖的事我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武林盟主白景逸正直盛年,怎么会突然辞世呢?”叶南卿问。
“一个月以来这事在江湖上也传得蹊跷,说是三个月前白盟主出游的时候被一只赤红色的黑尾蛇咬了一口,当时身体并没什么不适,只是回来后却突然一病不起,请了各方名医,也不过挨过了短短两个月。”
“由此可见,该是中毒?”
“八九不离十。”玄冽转头问季影寒,“影寒,你也行走于江湖,可曾听过这事?”
“听过。”季影寒点头。
“千羽楼人来人往的,这事连我都听过,影寒怎么会不知道。”云辛也插了句言。
“好了,这事合着也跟我们无关,听听热闹算了。”叶南卿一想起云辛置身千羽楼鱼龙混杂的人群之间就觉得不舒服。可无论他怎样劝,云辛也不肯离开那里。
四人乘马出了临州,踏上一片树林间的小路,这条小路到琼城要比官路近上两三日。
这日,正午的太阳直直照在地面,他们照例停下脚步稍作休息,将马拴在树下。连续赶了几日的路,人马疲顿。所幸傍晚就能到达琼城,于是四人也就放松了一些。
季影寒转身去寻附近的水源,一刻钟后,带着两只盛满水的水袋回来,将其中一只递到云辛手里,又将另一只递给了玄冽。
“你呢?”玄冽接过水袋问。
“我喝过了,我们走吧。”季影寒回道。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季影寒突然勒住了马缰。
“怎么了?”玄冽也停了下来。
“我的玉佩似乎掉在那树下了,我回去找一下。”季影寒调转马头,“你们先走,一会儿我追上你们。”
“我和你一起去。”玄冽掉头打算跟上。
“不用。”季影寒略一停顿,又将系在自己胸前的包袱解开,把一直背在身上的琴取下来交给玄冽:“琴你帮我带着,赶路要紧,不要因为我耽搁了行程,我一个人来回更快些。”
玄冽想了想点头:“也好,那我们在琼州等你。”
“我知道了。”季影寒一边答应着一边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玄冽与叶南卿云辛三人继续向前,走了三四里地云辛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玄冽背上那把琴,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开口,话音都在颤:“我从未见影寒身上带过什么玉佩,这把琴才是他从不肯离身的命根。”
耳边的风呼啸着拉扯玄冽身上的衣袍,他以一种绝对疯狂的速度驭马疾驰,朝着季影寒刚刚离开的方向。
玄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喘不开气。
找玉佩只是个借口,季影寒骗了他们。
他为什么这么做?
若真是云辛猜测的季影寒可能发觉被仇家跟踪那他此时此刻岂不独自一人身陷险境?
他为什么要用那样蹩脚的借口骗他们先走?
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
一个个问题出现在玄冽心里,但那个可以给他答案的人却不在。
他又气又恼,最甚的还是担心。
玄冽不知道季影寒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季影寒正遭遇着什么。他前所未有的自责,自责自己没有跟他一起去。
马过之处留下一片扬尘,沉重的马蹄声在这幽静的林间小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玄冽突然勒住马缰,马儿吃痛高高嘶鸣一声。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玄冽死死盯着地上两具黑衣蒙面尸体,还有若干的血迹和打斗痕迹。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季影寒的影子。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屏息聆听,入耳的只有周边细微的风声。
“哗啦——”西南方不远处传来树枝摇晃的声音。玄冽脸上神情一变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足用力跃上树梢朝着西南方向无声掠过去。
季影寒持剑立于树梢之上,满脸冷冽的肃杀之气,白色的衣袍上斑驳了几点血迹,却都不是他的。树下已经又倒下了三人,还有四人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树枝上将他包围在中心。
黑衣蒙面,周身散发着冰麻的死亡气息,如同乌鸦。这四个人形成了一张坚固牢靠的网,将季影寒罩在其中。
季影寒表面上似乎处于下风,但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
玄冽忍住了立刻上前的冲动,站在离着季影寒二十米开外的树梢上,隐了自己的气息不动声色的观察。季影寒没有受伤,这让他松了口气。之前的两次交手,他就知道季影寒武功不低,但他一直以为季影寒的武功和自己应该不相上下。而这次的事情却让他产生一个疑问,季影寒的武功到底多高?自己这一路以来可丝毫未察觉被人跟踪。
正想着,季影寒已经动了。他从容不迫的从树枝上跳起,剑刺向站于东侧的人。那人摆出了迎敌的招式,其余的三人也已经动了。就在离着东面那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季影寒却突然改变了剑招,改刺为扫,剑刃直逼南面那人门面。那人反应倒也算快,顺着季影寒的剑锋转了一个圈,躲过了要害,但却仍旧被划伤了手臂。
季影寒的剑招和步伐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只是短短两招,已经将整个包围圈撕开了口子。
季影寒一鼓作气,一个后空翻将面前的人踢到在地,手中的剑却朝着身后的方向而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几乎是转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