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遥看着中间龙柱上的威武龙头,竟有些入迷,努-尔哈赤倒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扭过头对一旁站着的康熙说:“玄烨,这次都是你的主意,你过来给觉遥说说。”
“儿臣领命。”康熙知道自己之前的鲁莽,触怒了努-尔哈赤,所以此刻显得毕恭毕敬,连走上前去的样子,也像普通大臣一样,都没敢给自己一个“入朝不趋”的待遇。
觉遥看着龙头心中不免暗暗惊叹:“真牛-逼啊!厉害啊!果然是龙的头啊!”的确,以觉遥的那点才学,感叹词也就这么点了,他从下向上看,龙头的很多部位也只是窥视,他窥视良久直到看到嘴的时候,龙头的鳄形嘴下颚挡住了觉遥全部的视线,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问努-尔哈赤的问题,赶忙扭过头来,可一晃神,竟忘了自己此刻身处阴宫中,身边站着一具骷髅,不由得吓一跳,喊出一声:“啊!”来。
一时失礼,觉遥羞愧的脸都红了,可是他不知道,康熙此刻的感觉比他还难堪,一代君王竟然连普通地方官都能做到的威仪也没有,不知道此情此景,让刚才还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的努-尔哈赤,做何感想。康熙只得强装镇定,还好他现在只是一具骷髅,觉遥倒也觉察不出什么异样。
“祖宗见谅,觉遥失礼了。”觉遥看着眼前的骷髅,只知道他穿的黄袍不是努-尔哈赤,究竟是谁也分辨不出,叫一声祖宗倒是没有错的。
“朕不怪你。”觉遥听出说话声音是康熙的,康熙继续说:“你刚才问的两个问题,其一,大清只有八旗,为什么会有九个龙柱,此一条,现在时机不成熟,日后自然告诉你。其二,阴宫的九颗龙珠为何会丢失,是因为我大清问鼎天下,是前无法统,后无接续。”
觉遥不明白康熙解释的第二个问题,只是继续问第一个:“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
康熙继续说:“此事朕不瞒你,也正是朕的主意,在你之前,阴宫先后召来过三个后世儿孙,彼时,也将九颗龙珠的事情尽数告诉他们,可此三人信誓旦旦,却没有找回来任何一颗,反倒是整日缠着朕,让朕给他说‘韦小宝’是谁,朕如何识的此市井之徒,又给朕吟唱小曲,什么‘还想再活五百年’,朕又不是孙猴子,甚至还有狂妄子孙和朕较量身长,说朕身长不足五尺,真是岂有此理!”
觉遥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不错,后世对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各种创作,在这个咨询发达的时代里,我们已经是司空见惯,正如那句歌词:“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后世有豪情壮志的人唱起来,联想到千古一帝康熙,着实气派非凡,但现在由康熙本人说出来,一种荒诞气氛让人忍俊不禁。
觉遥笑到一半,咬牙强行忍住,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失礼了,就算憋出内伤,他也要忍着。
康熙倒是不怎么在意,见觉遥止笑,便继续说:“这些都不是什么正事儿,不提也罢,反倒是朕要警示于你,这世间年轻力壮又自觉颇有智慧之人,突遇转折,往往自觉可一展心中抱负,更想尽数收取所见所有,此不可取也,倒是一时手足无措之象,岂知牛溲马勃非无用,盖人故而。”
“康熙爷,您等等。”觉遥听着康熙说话像文言文一样,写出来都难认,听,怎么可能听懂:“你能用白话文说吗?就是像我这样说话,老百姓说话的方式,你不是‘三祖一宗’里的一祖吗?网上说你‘名曰守成,实乃开创’,你又打过很多仗,应该接触过很多老百姓,就是他们说话的那种方式。”
觉遥哪里知道,古人说话就是白话,只有书面写出来才是文言文,康熙不自禁说几句类似古人书面文的话,也是对身在阴宫中所知的世间琐事的感慨,康熙宽慰的笑了笑,顿了顿继续说,虽然一具骷髅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略有一份寂寥在停顿里:“朕长话短说,因为之前三个人的缘故,所以朕献计太祖,非得要后来之人,取得三颗龙珠回来,再做商议。”
“哦!”觉遥听得出康熙的口气很坚定,再扭头看其他皇帝,也点头附议,他明白目前的状况是无法知道九颗龙珠背后的故事,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知道,便继续问康熙:“康熙爷,你之前说的什么法统,还有接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前无法统!后无接续!”康熙的语气像老师对学生强调一般,继续说:“所谓法统,大明朝非我大清所灭,没有大明所载田地、人口之册,实属强占。所谓接续,后世以‘唐宋元明清’谓之帝国时代,我大清属于最后一个帝国时代,后不得汉人认可,谓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所幸,现已认同,但为时已晚,八颗龙珠根基不稳百余年,又有人在阴宫从中作梗,早已丢失。”
觉遥总算是明白了,八颗龙珠应该是被人从阴宫偷走的,这对觉遥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因为他只要找到那个偷珠子的人就可以了,没想到第二次进入阴宫,就有这么大的收获,他甚至都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觉遥马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挺起胸膛抖擞精神,准备像他之前来过的三个人一样,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一句不自量力的“儿臣如何如何”都到了嘴边,却突然感觉眼前一切开始模糊,地如水波似晃动,慌忙中他转过身向龙柱望去,想知道是不是那几条龙的缘故,却感觉有人在使劲摇他,他想说话却似是有东西卡在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