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海对着泼皮肖祈,欲哭无泪。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了,四个字,死都不见!”
任凭沈大海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肖祈铁了心,不为所动。沈大海别无他法,只好战战兢兢地去禀告圣上。
沈大海跪在下头,不用看也知道皇帝此刻是多么可怕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家那个不靠谱的九皇子数落了千百遍。
皇帝的表情阴晴不定,最后似乎是从牙缝挤出来两个字。
“风热?”
只是两个字却把沈大海吓得又一阵肝颤,“回禀陛下,殿下昨夜回来后,就上吐下泻,此刻更是高热不醒,望陛□□恤。”
“……”
皇帝的余光慢慢扫过坐在下首的卫南白。
“皇帝陛下,事出紧急,九殿下贵体抱恙,卫南白也忧心万分,望陛下万勿怪罪殿下。”卫南白心下了然,这肖祈……恐怕是不想见到这个卫国翁主,在宫里耍性子吧。辗转之间,他已一脸正色,缓缓开口。
皇帝找到台阶后,冷声问道:“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太医说殿下操劳过度,这病虽来得凶险,但开了汤药,只需静养数日便可恢复。”
操劳过度……卫南白是见过沈大海瞎掰能力的,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底暗笑一声,想必肖祈平常斗蛐蛐是挺耗费精力的。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臭不可言。
“父皇不必忧心,待宴席结束,儿臣与杜大人便去看望九弟。”肖墨沉吟片刻,适时开口。
“罢了,罢了。”皇帝显然也对这个不成器的皇子毫无办法,既然面子也差不多做到了,众人一阵客套后,今儿也算是散了。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沈大海起身告退,背后早已是虚汗淋淋。
自从跟了九殿下,这生活过得可是惊心动魄。
“有劳沈公公照顾好九殿下。”
“翁主言重,折煞奴才了。照顾殿下,是奴才份内之事,必当尽心尽力。”既然已经过了皇帝那一关,沈大海松了口气,煞有介事的继续瞎掰:“倒是今日如此怠慢翁主,殿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特意吩咐奴才将丽正殿收拾一番,迎接翁主,大小适宜都已经安排妥当,翁主不必担心。”
话说得漂亮……按照肖祈那性子,怕是恨不得拿扫帚,把这翁主赶回卫国吧。
卫南白此刻却也不拆穿,两人虚与委蛇了一番,他带着秦默等人,跟着沈大海回到丽正殿的偏殿。
吩咐秦默他们去收拾,卫南白独自一人来到偏殿旁的竹林。
这一大片茂密竹林正是当年的萧淑妃,肖祈的生母亲手所种。
微风拂过,竹影婆娑,苍翠满目,整个丽正殿都弥漫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沁人心脾。惊晓叶如闻雨,月过春枝似带烟。(注9)当年的杜衡,便最爱此处,也因此和肖祈相熟,引出了后头宫里的颇多恩怨纠葛。而如今,竹林依旧,人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