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冥界,一时间万鬼嚎哭,怨气冲天,冥河中浊浪滔天,y山后y风怒号,十八层地狱中的众多受罚鬼魂纷纷挣脱枷锁,开始疯狂反扑!
太平殿中的冥王悚然震惊,却不知道那沉寂了无尽年头的警世钟声为何会敲响,自冥界建成之后,万籁钟似乎只是传说,现实中已然被长久遗忘。而一旦被敲响,却蓦地横空出世,成为一座横亘在冥界上空的高山,便连那生死簿都不能制约!
夜台永寂的无形大墓之中,坤后和天蛰道人定定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语。沉寂了无尽年头,他们想证明自己的正确,但一旦这种猜测发生之后,仍旧心痛,便如看着一件心爱的珍宝毁于眼前,虽然这件珍宝并不完美,也许过时,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固有之物,朝夕共存,血浓于水!
九天之内,无数双眼睛看向冥界的方向,震惊那种近乎能撼动九天的力量,纷纷走出自己的隐身之所,向冥界的方向飞去。
万籁殿之中。
万籁钟声轰然长鸣,一声紧似一声,终于在响彻第九十九声之后,这种声音的力量达到了巅峰,一种神奇的力量撕开了一层无形的壁障,将林风瞬间送入了另一层空间之中。
漫天风雪无边,大地苍茫无尽,在这寥廓世界的空濛之处,一条江水迤逦无声流淌,一叶扁舟轻轻浮在沉寂的江水之中,船头一人,正在静静垂钓,独钓寒江!
林风一步步向着那一叶扁舟的方向走去,直至走入江水之中,奇怪的是,竟然带不起一点涟漪,也照不见他的影迹,仿佛他本就和这片风雪世界无关,只在这寂寞无尽中独自遨游......
他看到了一张认识的面孔,一个老和尚缓缓抬起头来,朝着他宽和一笑道:“你来了吗?”
林风并没有和对方应答,而是轻轻走过船头,向着苍茫云天之中踽踽行去。
老和尚兀自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道:“无论你承认与否,我自是你心境的投影,与你形影相伴,永世不弃,你不能摆脱我,我也不可摆脱你。”
谁知林风蓦然转过头来,探手抓去,手间轻轻一握,便将那扁舟那老和尚的影像捏灭!
谁知一阵朗声大笑从天空中传来,就见那老和尚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天幕上,自嘲般说道:“我一直在那,从未有改变,我动不了你,你也动不了我,除非你死,否则我不灭!”
说话间,老和尚转身离去,越去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你是谁?我又是谁?有必要弄明白吗?可以弄明白吗?弄明白又能怎样?弄不明白又能怎样?我不求永恒,只在乎这刹那,只是这刹那么......”
他的心忽然刺痛起来,没来由的痛,把握不住的痛,八苦无明之痛,各种痛,一时间纷至沓来,他在刺痛中不觉迷失......
那漫天风雪如刀剑袭来,转眼间就封死了他的r身,也封死了他的灵魂,他便犹如一尊冰雕,静静伫立在这苍茫之世。
我不在乎是否永恒,只我只求这刹那美好,这所求多吗?过分吗?
他顽固的坚守着自己的古朴无恒之心,淡然面对那漫天风霜雨雪的洗礼,却被那纷至沓来的无量心化作的风雪轻易埋葬,葬向那黑暗无尽的深渊底层。
“面对这苍茫天地,你只是渺小一虫,一朵弹指生灭的浪花,随意间就会被这无形大道之力抹杀,所以,你所求所证的一切,只是一个虚妄的笑话,镜花水月一梦,梦破之时,你将永久消亡,不会在这世间留下细微痕迹!”
一个声音在他耳际无情嘲笑。
只是他仿佛死去一般,无知无觉,如一段枯木躺在那里。
而在这具如死的躯壳之内,那些梦幻之花开始纷叠绽放,无尽的意绪如无数游鱼,在那些钩织的梦幻中浮沉陶醉,不愿觉醒。
也不知沉睡了多少个世纪,一声叹息幽幽传来,而后那双明亮生动的眼眸再次睁开,随手一拂,在他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照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他,一颦一笑,一肤一毛,都分毫不差。
他苦笑着喃喃自语:“这就是你吗?这也是我吗?我从何而来,向何而去?我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如若我是假的,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如若我是真的,我为何弄不清这因果缘起?”
他细细审视着镜子中的假象,将那具r体表里细细看完,便观那神魂,观那万重意绪,观那是非善恶的情感表征,观那道果,那群星,那万相,那沧溟,直至后来,终究将那具虚像看了个通透,他探手一抓,将那具虚影抓出,合入本体,自言自语道:“即便是假的,你总是我的投影,你因我而存,倘我不灭,你足可永生!”
他的心中忽然涌发一种醍醐般的觉悟,喃喃道:“投影?这是什么?”
他挥手一拍,那面安提纳穆的镜子瞬间无限放大,终究和这个世界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良久之后,那面镜子重新缩小,飞回了他的眼前,将这个世界的投影全面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管你是否为真,我是否为假,但,我总是你的因果,或为缘生,也许只是你虚幻的投影,但,总有源头,总有来处,绝不可灭除!即便你是万重假中的一幕,但总有那根源的真,所以,你本不灭,而我,因你而生,因一路求索而察纳你心,进而步步悟我之道,而我,虽为一斑,足可窥你之全豹,终有一天会真正知你,超脱于你之上,一层层撕开那些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