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疮百孔。赵北憋住一口老血，你大爷的，够狠。

看到眼前人一副憋屈的样子，肖楚终于心满意足地停止了爆料，勾着还在憋闷中赵北的肩膀朝东门一家饭馆走去。

这是一家装饰简单的农家菜馆，顾客以学生为主。正是晚饭时间，店里都是学生，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店内的一张桌子上，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单手托腮，眼神专注的看着他对面那人。他掩盖在透明镜片下的桃花眼微眯，只需望上一眼便仿若沉溺其中，端的是无比深情，不过此时对面那人却无法欣赏这一切。

赵北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不期然打出一个嗝来，满嘴酒气。他双手托着下巴，面颊绯红，一副呆样。而罪魁祸首似乎觉得此时赵北的样子颇为有趣，他端起桌上的一透明的液体递给了赵北。

“喝杯白开水，解解酒。”对方一脸的纯良。

赵北呆愣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然后歪了歪头接过了对方的杯子，一饮而尽。

噗——酒水尽数喷出。嘛蛋，竟然是白酒。

肖楚及时闪躲一旁。看到桌面上惨不忍睹的饭菜，憋笑，然后拎起对面的酒鬼，朝门外走去。

夏夜星光灿烂，无边的夜幕幽暗的笼罩着校园，隐隐有夏虫窸窣的鸣叫。路灯亮着微黄的光，照亮校园的道路，印下一片淡黄的氤氲。路边的人工河，波光粼粼，在月光下似笼罩着一层薄雾。

赵北的醉态很好，不骂人不打架不发疯。就是行动比平常迟缓很多，歪着头，嘴里嘀咕我没醉，倒是比平常呆萌很多。

在赵北第一百次念叨“我没醉”之后，肖楚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擒住赵北的双肩，将赵北固定在自己面前，表情严肃，直视赵北迷蒙的眼睛说：“你醉了。”

赵北回视他，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突然他伸出手，也按住肖楚的肩膀，很是庄重的说：“我现在是个醉人！”

“……”

“我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我条理清楚，逻辑清晰，不信你问我一加一等于几。”

“……”

肖楚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跟个醉鬼扯那么久，真是个傻逼。

肖楚和赵北走在一条临河小道上，伴着月光，近着洒满星光的湖水，说不清的诗情画意。可惜，现在只有两个不解风情的大男人。

赵北依旧嘀嘀咕咕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在现实。突然，他感觉脚下一滑，脚一软，整个人便向旁边歪去。嘛蛋，谁扔的香蕉皮。

一旁的肖楚看到赵北向湖中倒去，立马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然而很快，肖楚便有些惊恐无措了，因为他明明已经抓住了赵北的胳膊，但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赵北的身体，徒留一片虚影。

“北北——赵北——”肖楚急声呼唤，不放弃地伸出手，试图抓住眼前的赵北，然而穿过的依旧是一片虚无。

赵北的身体被一片繁杂的字符覆盖，虚幻而奇异，他的身体依旧向湖中倒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湮灭在湖水之中，没有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