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还能焖鸡?于母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么是萧可在什么黑心店吃了奇葩菜,还当成宝了。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萧可那双因嘴唇微抿而露出的小酒窝,舌头顿时不听使唤:“行,你说怎么做,我来弄。”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其实萧可原本是想答应的,但开口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个平头百姓,又是在友人家做客,不能失礼,才赶紧改了口。
于母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洗黄瓜时笨手笨脚,连胸前都溅到水,愈发认为这孩子被骗了。再想到儿子说他十几岁就在外打拼,顿时爱心泛滥。
刚要让萧可把东西放下,却看到他一手持刀,一手不断翻转黄瓜。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下刀的,脆而易折的瓜身已经多出了两列整齐交错的口子,方便入味,却又没有破坏食材的外型。
于母做了大半辈子的菜,除了电视,还从没亲眼见过耍得这么溜的刀工,顿时直了眼。让她来切的话也能成功,但却绝对没有这速度,得折腾上好一会儿。
这孩子刚才看着笨,现在又这么娴熟,怎么回事?
萧可不知于母心里泛起了嘀咕,只专注手头的食材。
他取过一只砂锅,将经过缠刀处理的两条黄瓜放进去,又拿了一小盆鸡块码好,末了洒一撮盐,又浇上半勺鸡汤和一点点鸡油。整个过程流畅之极,但把锅端到煤气灶上,他却犯了难:“阿姨,怎么开火?”
被他一系列行云流水动作看呆了的于母这才恍神:“要这样点火……”
滚烫的鸡汤很快再度沸腾。默默数了几息,萧可试着关火:“成了。”
新摘的黄瓜鲜嫩清脆,经过短暂的焖煮,那股特有的清爽香味不减反增,和土鸡浓郁的鲜香相交相融,中和了原本的油腻感,使得鲜者愈鲜。绿色本身是种清爽的颜色,与莹洁微黄的鸡块放在一起,无需再加什么佐料,便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于母深深嗅了一口,不由自主说道:“能让我尝一块吗?”
第4章 蒸馅桔果
听于母说想尝尝,吃惯了“独食”的萧可一愣,险些脱口拒绝。
皇家规矩,每道膳食入口前都需先由太监试毒。偏偏萧可小时候好奇,偷偷溜去新太监净身后必住的蚕室看过。少了某个部位的太监连带着某些功能也不好使,满屋的尿骚味薰得他当场背过气去。从那以后,他坚决不吃太监试过的剩饭。
天长日久,这习惯渐渐变成了不吃别人动过的饭菜。在医院时,于小岳都是把饭菜一分为二,迁就他的“新习惯”。
现在于母说想尝尝……萧可在心内默念了几遍我是平头百姓,拿小碗单独装了一份:“阿姨,请试菜。”
试菜的话他勉强还能接受。浑然不觉这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纯属自欺欺人罢了。
于母没想到自己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要求,能让萧可心里生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咬了一口黄瓜,鲜香清甜的汁液顿时充斥口腔。蔬菜的清爽和乡下土禽的浓香结合得恰到好处,让她忍不住把剩下的一口气全吃光了。
她以为这道菜的精华全在黄瓜,便不太想动碗里剩下的那几块鸡肉,但剩下的话浪费又失礼,只得勉强送进嘴里。不想舌尖刚碰到鲜嫩的肉丝,原本的意兴阑珊突然统统化为惊喜。
土鸡的确很香,但对顿顿有肉的现代人来说,再好吃也是脂肪。于母属于不怎么喜欢肉食的那类人,平时吃几口就不碰了。但口中的鸡块却只有鲜嫩,没有油腻感。蔬菜的清香巧妙中和了油脂,却又保留了土鸡特有的鲜香。于母细细品尝着,不知不觉,小半碗鸡肉全下了肚。
直到饭碗见底,她才意识到自己吃相太急,又出了次丑。索性老着脸皮装得若无其事:“小萧,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怎么把鸡肉炖出这味儿来的?”
“下锅之前我处理了一下,以便入味。不过,主要还是食材新鲜。”七分食材三分手艺。说到这个,萧可不免奇怪,同样是鸡和黄瓜,怎么在外头吃到的口感要差得多?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饲料鸡和散养土鸡,蔬菜也有化肥催熟和农家肥之分。
于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瞅瞅那一小锅黄瓜焖鸡,再看看案板上的青花椒,突然走出厨房向瓜棚架奔去:“小萧你等会儿,我去把黄瓜全摘来,我们今晚不吃花椒鸡了。”
临时改菜,耽误了些时间。在客厅坐不住的于小岳到厨房来催,听说不做自己最爱的花椒鸡,赶紧巴着老妈哀求:“好歹做一碗吧,我在b市天天想着它。”
没办法,于母只好从焖鸡的份额里匀出一碗,当面做好给儿子端走。
到了用餐时,一开始于小岳还美滋滋地吃着他的花椒鸡,对老妈劝他尝尝焖鸡的提议毫不理会。当了两年室友,他从没见萧可下过厨。老妈为了客气非要按头强夸萧可的试验品,就让她自己去吃吧。
等下了半碗饭,见其他人都向焖鸡频频伸筷,他的最爱却无人搭理,不禁纳了闷。想了想,试探着也挟了一小块。
没想到这一尝就停不下嘴。花椒鸡虽然够辣够爽,吃完了却没什么回味。这盘黄瓜焖鸡看似简单,却因保留了食材的原香,余味绵长,吃完后从胃一直舒服到心。
一顿饭下来,几个菜都有剩,唯独萧可操刀的那份被扫荡干净,甚至连汤汁都被于小岳抢去拌饭。于父还说,明年开春一定要多种些黄瓜。于母则已决定,明天摘完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