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颛一个箭步抢出舱门,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在船舷上脚尖轻点,两个起落便到了船头。孟颛施展龙舞所传的鹘兔步,纵身掠过船舱,直扑那个人影而去。那人腾空朝岸上飞去,孟颛也紧追不舍,两人很快便到了码头附近的一块空地上。
那人影陡然停住脚步,看样子根本没打算逃跑。
孟颛也在离他三丈之外定住身子,朦胧的下弦月照不清那人的样子。
“阁下是何人?我兄弟仲甫现在何处?”孟颛沉声问道。
“哈哈,仲甫现在安全得很,你要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那人的声音又低又粗,明显是故意压低嗓子变了声。
孟颛冷笑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那人道:“我不想把你怎么样,只不过希望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孟颛“哼”了一声:“好狂妄的口气,像你这样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之辈,能对我怎么着?”
他心里想道,这人肯定就是船上的人,虽然同船有两百多号人,他此刻又穿着夜行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看身形听声音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只是还不能确定。
那人却不理他的激将法,依然压低声音将自己伪装起来:“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要做得艺术,需要等到像今天这样一个时机。”
孟颛道:“如此说来,你对我图谋已久?”
那人道:“不错。”
孟颛道:“从何时开始?”
那人道:“从你成婚那天开始。”
孟颛心里猛地一跳:“为什么?”
那人冷冷道:“跟圣女呆在一起的男人都得死!”
孟颛一愣,说道:“圣女?什么圣女?”
那人道:“就是你们所说的胡雨蝶!”
孟颛道:“那是我家娘子,你居然叫她圣女?”
那人冷叱道:“凭你这样的凡夫俗子,也配称她娘子?”
孟颛仰天笑道:“配不配称她娘子,我都与她同枕共眠许多日子,你待怎么着?”
那人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声音不大,听在耳朵里却极为难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天我就用你的鲜血来祭奠圣女被你玷污的令名,让你们这些狂妄无知之徒明白,圣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何冒犯之举,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一步一步朝孟颛逼来,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弥漫在周围。
孟颛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拔了出来,那刀身金光闪闪,即使在这样的暗夜,也发出耀眼的光茫。这把刀是仲甫从斯伽里野带回来送他的护身刀,他一直携在身边。
那人走到离孟颛一丈远处,双手上下反扣像抱着一个球,他把“球”揉搓两下,然后双拳猛地一吐,一个火球直扑孟颛而来,孟颛一跳闪开,然而第二个火球,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一个火球被那人凭空推过来,孟颛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他快速躲过一个火球,紧握小刀朝那人扑了过去。
刀似乎活了起来,刀柄上的兽头发出一声怒吼,好像是它带着孟颛而不是孟颛握着刀刺向那人。
眼看刀身就要扎入那人的胸膛,孟颛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脖子上一凉,一股鲜血喷薄而出,然后他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看见那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狭长的剑,这把剑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手中的刀把那人的衣服划开一个口子,刀柄的兽头还张开嘴巴,要向那人咬去,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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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甫给全船的水手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的做法在远程航行中非常普遍,长年累月的海上生活,最难耐的是寂寞。一船两百多号清一色的男人,虽然每天都吵吵嚷嚷很热闹,但有些寂寞深入骨髓,再多的热闹也解决不了。
女人,对,只有女人,才能最终消除男人的寂寞。
仲甫也是男人,是个年轻的男人,是个身体健全精力充沛的男人,他也会寂寞。自从在聚春阁跟紫月有过那一次之后,他心里的这种寂寞日益滋长,天天像虫子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虽然那一次他中途突然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再怎么努力也没能成功,但他认为这是自己缺乏经验,太紧张,什么事都得久经沙场,他还需要磨练。
经历过那么多次的航行,仲甫也变得像老水手一样,一上岸,就知道该到哪里去寻找女人。他虽然从没这样做过,但他很早就从那些老水手身上学会了这个本领。他往那条巷子走去,没有带通番和瑞德,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可以搞定。
到了巷子里的那个地方,推开那扇门,他果然见到了一大堆女人,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笑,虽然皮肤有些黑,但搽了一层粉之后,却也颇有几分妩媚。
仲甫挑了一个最年轻的女人,她笑着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仲甫努力想装得老练一些,但心里还是怦怦直跳。比起航海来,这种事他毕竟不是很在行。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那个年轻的女人把仲甫带入房间之后,让仲甫坐在一张软榻上,倒了一杯黑乎乎的饮料让他喝下去,然后她微笑着用双手比划了几下,好像是说自己到外面拿个什么东西,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仲甫一看,不是原先那个女人,是另一个更高挑更美丽的女人!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