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祁景凉又冒出一句:“我还是觉得这手实在是太阴了。”
……
其实李瑄城根本不用开口套话,祁景凉就眼巴巴过来发表看法了。从他的言辞来看,祁景凉应该确实与此事无关。
不过流言传得可真快啊。李瑄城送走了祁景凉,走出前厅道:“凛冬。我们去醉玉阁。”
沈家小姐沈湘衣三天没醒。祁千祉每日从宣室回到承虬宫都面色黧黑。穆修白回回躲得远远的。
御史们如同猜想一样地指责祁千祉耽于男色,甚至害人性命,以为荒唐之极,要求天子责罚太子。御史们并无实据,一切不过来源于流言。
祁千祉面色不虞,只是长跪起:“儿臣请求父皇将此事交与儿臣调查。儿臣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祁钺道:“好,你自己去调查,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侍御史谢雷谏议:“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若是此事确实是太子所为,必定掩而盖之;若是此事非由太子所为,此事由太子本人调查又何以令人信服,于太子也是不利。”
祁千祉道:“我祁夏臣子必定不是惧怕威严之人。此事与我无干,我平白受此构陷,一心想洗脱罪名。父皇如果不放心,尽管可以派亲信之人一同调查此事。”
谢雷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臣并非不信太子。只是此事殿下插手,就难以洗脱罪名。”
祁千祉道:“父王,此事与我荣辱相依,我要是不能积极做些抵抗之事,才正中了不轨之人的下怀。请求父王给儿臣一个找出陷害儿臣的幕后黑手的机会。”
祁钺一扬手,示意大家停下,道:“此事我交有太子与宣室卿共同处理。此事今日休议。”
宣室卿顾成尹旋即直身揖道:“臣领命。”
顾成尹年四十有六,却肌肤暗沉,老态毕现。此人深得祁钺信任,却并不是一个好的共事之人,尤其在这件事上。其与楚夫人交情不浅,很可能会从中阻挠。
但是祁钺显然已经动怒。祁千祉也只能道:“儿臣领命。”
起码这个结果已经不是最糟糕的了。
朝后祁钺身边的宦者余忆止住祁千祉道:“陛下让太子殿下留下。”
祁千祉便留在宣室。果不其然,祁钺待群臣离开便怒道:“你好男风这事,是真是假?”
祁钺并没有相信派人刺杀沈湘衣一事是祁千祉做的,但是对于他儿子喜欢男子一事十分介怀。祁夏虽然盛行男风,但是不代表祁钺愿意自己儿子沾染这习气
祁千祉不语。不语便代表默认了。
祁钺加重语气道:“那么你与你的侍读裴之维……也是真的?”
祁千祉沉默半晌,道:“是。”
祁钺气得站了起来,直接走到祁千祉身前,指着祁千祉厉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祁千祉辩驳道:“儿臣既然喜欢男子,自然爱慕才貌皆备之人。且儿臣虽然喜欢他,也分得清事情轻重,也希望他能有所成就。裴之维既要婚娶,儿臣和他也仅止于此。”
“太子妃还未有身孕,你倒是说说何为分得清轻重!?”
“儿臣并没有冷落菀儿。”
“你最好改改你的性子。好男风这事本来不大,闹成今□□上的局面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儿臣知错。”
祁钺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此事最好与你无干,否则我还真要重新看看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穆修白自沈湘衣事发就闭门不出。说是闭门不出,但是还是偶尔出来放个风。徐染远远见太子太傅杜正来到殿前,就一颗枣子扔到穆修白头上:“你快进去了,煞神来了。”
祁千祉回了承虬宫,不意外地看见太子太傅杜正在前殿等他。
祁千祉揖道:“老师。”
杜正面上并没有十分不豫,但是神色严厉:“殿下和老臣解释一下这前因后果。”
祁千祉道:“此事非我所为。太傅是否信我?”
杜正道:“老臣看着殿下长大,知道殿下为人。但是殿下确实有些事情瞒我。”
祁千祉觉得事已至此,也没有再瞒的必要,斟酌词句道:“除此之外,传言并不完全是假的。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当时年幼,自己也甚为惊恐。”
杜正忍着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老臣自以为了解殿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你怎么做出这种荒唐事来?老臣平日对殿下的教导,殿下竟是当了耳旁风了?”
祁千祉在杜正面前还真的没法硬气起来。但是方才朝上受到御史们言辞攻讦,又挨了祁钺一阵训斥,早已难静下心神应对,勉强听着,脸上却不能十分恭顺。
“修生养性,尚贤明德才是正道。老臣早就教导过殿下,男色女色,虽可得一时欢愉,于人身心无益,切不可随意沾染,易教人玩物丧志。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殿下如今这样,可还有一点温良恭俭的样子?贪慕男色,和侍读厮混,这是你该有的样子么!”又见祁千祉面上神情,怒道,“你拿这副颜色对我,我还说错你了!”
祁千祉见杜正横眉倒竖,一时骂得气急,怕杜正背过气去,勉强缓和面色道:“老师莫动气。我只是受人陷害,一时忿忿,并没有想对老师无理。老师……所言甚是。学生给老师添了麻烦,入了歧途,还望老师不吝教诲。”
祁千祉这里说的是真心话,他确实近来有些荒唐,动怒的次数也多。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