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父,你们来了?”钟若寻过去,将楠竹搀扶起来。
楠竹看着她肿成核桃的眼睛,心疼地摸着她的小脸。这样的安慰方式,钟若寻小时候常常能感受到,索性将自己埋进楠竹的怀里,“姑姑,舅舅没了。”
“我知道。”楠竹搂住她,“天意如此,主子现在终于能和家里人团聚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知道楠竹在安慰自己,钟若寻声音沙哑地问:“是不是,他可以见到娘亲了?”
楠竹拥着她,“是的,他能见到小姐了,他会告诉小姐,若寻现在很好,很幸福,瞑儿也是!”
“姑婆,爹真的会见到所有的亲人吗?”颜瞑跟着站在钟若寻的身边。
从宫珏死后,钟若寻就发现,颜瞑突然间变得,好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似的,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神情,十分令人心疼。
“会的,瞑儿!”楠竹说着,带着他们走到院子里,指着天上还在闪烁的那些星星,“他们都在天上团聚了,那些亲人,他们等他也等得很久了。”
“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来凡间走一趟是为了体验七情六欲,一旦他们完成了使命,还会回到天上的,你们看。”
顺着楠竹的手,大家看到的是冬夜里璀璨的星空,无数的星星汇成一条星河,在没有月亮的夜里,闪着好看的光。
“我知道了,爹和我的亲人们,现在都在天上看着我呢!”为了不让其他人伤心,颜瞑装作高兴地说着。
几个人又重新回到灵堂,钟若寻看着颜瞑跪在棺木前,偷偷给楠竹使了个眼色。lt;gt;
楠竹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钟若寻小声地问:“姑姑,刚刚瞑儿在身边,我一直不敢问,烟儿呢?她到哪里去了?”
以烟才和颜瞑成亲,绝不可能会在公公离世的这个时间段不声不响地走开。
楠竹叹气,“我真的不知道,刚才若不是今歌到我们那里去,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烟儿从昨天上了花轿开始,就没有在家里出现过了。”
听完楠竹的话,钟若寻的心再次沉到了底。
从昨晚颜瞑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宫珏的死肯定和以烟有着关联。可这不是纸条上说的吗?到底哪个留下纸条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坚决地想要宫珏的命?
可眼下,这些问题都不是他们现在该想的,他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将以烟找回来。
这小丫头身无分文的,她又能到哪里去?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为了不引起颜瞑的怀疑,还是又回到了灵堂。
下葬的日子准备在三天之后,这中间必须找到以烟。若她没有和颜瞑成亲还好说,但是现在她已经是颜瞑的人了,公公死了她就是孝妇,她必须尽一个儿媳妇该尽的,送宫珏最后一程。
颜瞑是孝子,他没有办法离开灵堂,只能通过身边的人,让他们倾尽所有,尽快将以烟给找回来。
明天就是葬礼了,可直到这个时候,以烟还是没有出现,这不禁也令颜瞑开始担忧了。
以烟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
转念一想,颜瞑猜测,以烟会不会将宫珏的死,怪罪到她自己的身上去了?所以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跑走了,她是不是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宫珏?
不行,这个小丫头一旦开始了这样的念头,就一定会选择远走高飞的。lt;gt;
脱下身上穿着的孝服,颜瞑急切地说:“你们帮我受一会儿,我亲自去找烟儿去。”
只有那个地方了,她一定是在那里。
但是入夜之后,颜瞑还是沮丧地回来了。
找不到了,都这么多天了,小丫头要是有心要离开,就不可能现在还在皇城里?
没办法颜瞑只好选择独自一个人操持宫珏的葬礼。
宫里的人只知道皇帝的病还没好,不敢轻易去打搅他,却不知道他们的皇帝,现在正在经历丧父之痛。
终于还是来到了下葬的这一天。
颜瞑没有刻意选择错开百姓活动的那个时间段,冬日的午后依旧严寒,齐王府又抬出了一口棺材,这让那些原本还在好奇的人吓得,一个个都跑回家躲了起来。这齐王府不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几天还在热热闹闹的办婚礼,这会儿又抬棺材的,可别把晦气都沾染到他们身上了。
漫天飘散的黄纸,参杂在白色的飘雪里,更显清冷,像极了宫珏的这一生。
颜瞑走在送殡队伍的最前面,手不断地向着天空挥洒着纸钱,每到一个路口又或者是过桥,他总会开口提醒宫珏,“爹,该过桥了。”
据说这一切都是遵照着苍定最古老的习俗,宫珏这一生无法光复苍定,但是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里,让他按照他想走的那条路走,也算是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lt;gt;
墓地颜瞑没有选别的,就在当初宫珏告诉钟若寻的,那个属于苍定皇室旧址的荒山上,一座孤零零的坟头立在那里!
没有合葬的人,也没有亲人的署名,只有孤单四个字:宫珏之墓。
下葬之后,人群散去,只有颜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宫珏的坟前。雪越下越大,颜瞑干脆盘腿在墓前坐下,用袖子不断地帮宫珏的墓碑擦掉沾着的雪,“爹,让我再陪您一会儿吧,原谅我没有在您的墓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颜瞑无论从姓氏还是名字,再到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