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云真转过头,看了看对方,然后疑惑的问,“你是?”然后脸色慢慢变化,“是你?!”
来者露出微笑,“是我。”
血止杀离开涉云真后,孤身去了附近一个渔村。
有些东西,虽然不难得,却也不常见,而偏偏产于海边。
此时正是夏末,出海之人少,渔民皆是三三两两聚坐在海边,晒着渔网,聊着村里的闲长碎短,无聊的打发时间。
血止杀嫌恶的看了眼铺散在地上的渔网。
粗布与麻编织成的网洞口大小不均,因为海水的浸蚀而有些*,在烈烈阳光下散发着海腥味和臭气。
和它们的主人一样,邋遢而腐朽。
看着那些毫无修为的人类,血止杀冷冷一笑,“还平庸。”
说完,他踩着渔网,朝那些人走去。
不过,有些事……却还只能这些平庸的凡人做到。
话说另一边,涉云真跟着来者步行去了一个小村子,找了一个茶棚,点了一壶茶,面对面坐下,相视而笑。
“我们也有许久未见了吧?”涉云真拿起杯子,呷了一口,略微皱眉。
这里非是什么大城镇,茶自然不是好茶,没有回味不说还苦涩,只能说堪堪解渴。涉云真虽不挑饮食,但习惯了好东西后,乍然接触这些普通的东西,还是略为不惯。
对方倒似乎没什么感觉,单手端起茶杯,另一只手扶住袖子,慢慢啜饮,动作端庄大方,姿态优雅,明明身处茶棚,却给人一种端坐于茶楼雅间的错觉。
看着对方身上的华服,涉云真笑了,“看来你似乎过得不错,怎么,拜师成功了吗?”
那人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然后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无可挑剔。“成功是成功了,然可惜命途不顺,后来师门败落,又是无家可归。”
“哦?”涉云真微微皱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人苦笑着摇头,道,“你可知晓,青山门一事?”
涉云真茫然的摇头。
那人眼光微转,笑道,“你被保护的真好。”
涉云真:“……”
为啥觉得这么不爽呢?
“怎么?琴独鸣,你嫉妒了?”涉云真半开玩笑道。
琴独鸣微微一笑,眼中一闪而逝过某些情感,“还真有些嫉妒。”
涉云真语结。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啊!这么认真的回话该怎么回答啊!
看出涉云真的尴尬,琴独鸣拿起茶杯在嘴边轻抿,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涉云真眼神微动,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呢?青山门并不在海边吧,而且,你们青山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琴独鸣眉间一抹忧色,也不追究之前的问题,道,“天道所趋,魔物即将入侵……而青山门,也只不过是其下的一个牺牲品。我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离走,幸而在青山门学了些基本术法,如今靠着替人驱邪的生意,倒也过得不错。”
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青山门到底是怎样的牺牲品,又是怎么牺牲的,却是半点未曾透露,语焉未详,却给人一种回答了的错觉。
对付老狐狸不够看,但应付涉云真这种涉世未深的小青年,却是够了。
而且,他又该怎么告诉这个明显是被保护着长大的孩子,那个所谓的正道修真门派,其上层人物其实是圈养古物、抽取其精血来炼化自身,行逆天之世的伪善之辈呢?
甚至门主还有那么点道行,竟是看出了他的身份,让他险些也陷了进去。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工作?”涉云真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工作?”琴独鸣反问。
“啊!”涉云真这才想起,古代似乎不兴这个词,便解释道,“生意。”
琴独鸣微笑。
涉云真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也不追问,略抱歉的对琴独鸣道,“真是对不起。”
琴独鸣略显惊讶,笑着问,“何出此言?”
涉云真吱吱呜呜道,“之前的话,戳到你痛处了……”
琴独鸣仍是笑的和煦,“你还是一样。”
“啊?”
“天真纯善,未曾变化。”琴独鸣认真道。他本就长得儒雅,当不笑而看着某个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认真亲近的错觉。“真好……”
毕竟,你是我遇到第一个如此纯善的人……
“啊哈哈哈哈——”
虽然觉得很丢脸……但是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可是个gay啊!你这样真的好吗!我会错以为你看上我啊!赖上你怎么办!知道死缠烂打受很可怕吗?酷爱把视线挪开啊!
盯了几秒后,琴独鸣淡淡挪开视线,让觉得身有压力的涉云真顿时一松。
“无妨,毕竟,你也无法知道,青山这巨变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
涉云真虽察觉他语气和话略显奇怪,但只以为对方是在表达福兮祸之所倚的意思,也未曾多想,只道,“若是你还想修真,那么,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