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纹带着小丫头们把碗碟撤下去,沈老太君让菊影带着余下的小丫头退到了门外,拉了岑惜之到锦榻上坐了,笑看了岑敏之一眼道:“你大哥的信可看了?”岑惜之点了点头。
岑敏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呷着,垂下了眼帘,掩饰着情绪。
沈老太君轻抚着岑惜之的衣袖道:“咱们回祖宅也住了快四年了,你母亲在京里走不开,只前年来看过你一回,你父亲来信常说她每到夜深便暗自垂泪……如今你身子也调理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咱们虽走了这几年,但京城还是那个京城,有南平侯府在,没谁能委屈得了你。”
岑惜之笑着点点头,回道:“祖母放心,孙女如今都好了,理应回去爹娘跟前尽孝,有祖母和父亲母亲在,孙女自是不怕的。”岑敏之闻言抬眼看了看岑惜之,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沈老太君微微颔首,仔细地打量着岑惜之,笑着转了话题:“今日咱们去西云山还愿,时候不早了,这就启程吧。”说着扬声唤道:“菊影!”
菊影闻声进到屋内,沈老太君问道:“车可备好了?”
菊影回道:“老太君放心,竹青一早就把东西全备好了,如今和紫月在外头候着呢。”
沈老太君点点头,说道:“那你和锦纹也快收拾收拾,今日就留几个小丫头,剩下的人都去吧。”菊影闻言一喜,飞快地应是退下。
不多时,岑惜之扶着沈老太君上了马车,岑敏之骑了马在前头,一行人往西云山行去。
岑惜之靠着马车里的大迎枕盘算着,福灵寺在西云山顶,永穆庵在半山腰,这几年在永穆庵得静明师太调理身体,一年有大半年是住庵里的,福灵寺一年也难得去一回,如今要离开了,怎么也要去游玩一番,昨日特地让菊影和竹青备了点心吃食,带了油布毡毯,就当是秋游了。
沈老太君带着岑惜之到永穆庵拜见了静明师太,静明师太含笑着看着岑惜之道:“小施主聪颖通透、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报。”
沈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忙让岑惜之给师太磕头,岑惜之从善如流地给静明师太叩了三首,道:“多谢师太照拂,让我身体得以康健,师太要也要保重身体,这样才有多些人可得师太救治。”
静明师太颔首,从袖管里掏出一块暖玉,放到岑惜之手里,暖玉一看就并非凡品,雕刻的是并蒂莲,岑惜之疑惑地看向静明师太,静明师太慈爱地看着她道:“小施主与贫尼有缘,这是贫尼出家前家母给的,贫尼如今给你,望你觅得好姻缘,永结同心,百年偕老。”
岑惜之转头看了沈老太君一眼,也是一脸讶然,见她看过来顿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岑惜之收好玉佩,又向静明师太叩首道:“多谢师太赐玉。”静明师太笑着点了点头,又和沈老太君转而说起了别的话。
几近午时,岑惜之才扶着沈老太君从大殿出来,沈老太君带着岑惜之还了愿,添了五千两香油钱。回到庵堂后的厢房里吃过午膳,沈老太君便支使岑惜之出去玩,笑道:“早听丫头们说你备了好些吃食,准备上山顶游玩,今日太阳不大,倒是个好天,歇歇就去吧,几个丫头都带着去吧,锦纹陪着我就行,叫上护卫跟着。我早跟敏之说了让他陪着你去,他该是在外头等着了,你快去吧。”岑惜之忙应是,带着几个丫头退了出来。
岑敏之牵着马站在庵外,望着远景,一脸淡然。岑惜之带着丫头们出来,岑敏之走过来温和的笑道:“快上车吧,晚了可玩不了多久就得回来。”岑惜之打量了他几眼,扶着丫头们的手上了车。
到了福灵寺,岑惜之和菊影、竹青等丫头们进寺里拜了拜,出来便转去后山。后山只有一条小道上山顶,几个丫头拿了东西,把马车留在了寺里。岑敏之带着几个护卫跟在后头一起上了山顶。
山顶有一个亭子,岑敏之便坐在亭子里,远远地看着岑惜之带着几个丫头在地上铺毡毯,摆点心吃食,不亦乐乎。岑敏之身边的小厮拿来茶壶茶杯给他沏了茶,岑敏之一边喝着茶,一边似赏着山景,视线悠悠地转向旁边的林子。
林子里蒋奕站在石屋前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将视线从岑惜之那边转了过来,两人对了个正着。岑敏之嘴角带出一丝笑意,从容地转开了视线。蒋奕看了他一会儿,又将视线转回看向岑惜之。
岑惜之和菊影、竹青还有几个小丫头说说笑笑打着纸牌,吃着点心,根本没注意四周。
玩了一个时辰,岑惜之才吩咐丫头们收了东西,自己走到亭子里看着翻着本书的岑敏之道:“二哥,你今天真有耐性。”
岑敏之笑看了她一眼:“妹妹你不喜欢?”
岑惜之摇摇头:“是不习惯。”
岑敏之摸摸她的头:“从现在开始多习惯习惯吧,回了京我会更有耐心。”
岑惜之打开他的手道:“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动不动找茬的样子,我可不是小孩,哥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岑敏之笑看了她一眼,仿佛郑重其事道:“在有人接替我看着你之前,你在我眼里都是小孩,怎么可能放心。”
岑惜之瞪着眼睛回道:“那你这几年动不动找我茬,也是不放心我?!”
岑敏之笑道:“我那是逗你玩,怕你在家里闷着。”
“话都让你说了。”岑惜之佯装气结,转开头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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