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敬之兄妹与南平侯府关系一般,他早就知道,马场那次特意带他们去就是想让他们“磨炼”岑惜之。
对,就是“磨炼”,在这个京城里,无论是谁,不能自己“立”起来,就永远会有这样那样的糟心甚至险境。谁都不可能无时无刻护着谁。尤其是像岑惜之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在京城避世。好在,现在她已经不似从前的她了。她成长得比他预期的快了不止一星半点,让自己很惊讶,也很骄傲。这样的璀璨女子才能在这京城活得顺遂安宁。
岑敬之之流,还想来同自己攀交情,真是不自量力。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她现在成长的很好,不需要谁再去“磨炼”,自己放心地看着就好。那些魑魅魍魉,哪里还有应酬的必要。就算他们想使什么手段,相信她也可以借助她身边的力量应对得很好。自己为她准备的最后一重保护永远用不到才是最好。
韩瑄在水塘边的摇椅上坐下,方墨递上茶盅,这一待又是一个时辰……
飞羽殿里,二皇子韩璟听着常喜的禀报,怔怔地出了神。
她走了?去寻医?她身体有恙么?他们说的旧疾是因为四年前的事?
她是在怪自己还是不愿见自己?
四年前的事,韩璟根本不愿去想,如果可能他很想把那段日子从记忆里抹去。
后来的几年里,他也确实没有去想,他甚至不愿去想起岑惜之……直到她回来,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瞬间自己心神俱震。
后来发现,她长大了,明明还是她,却又和以前不太一样,她不再粘着自己,不再动不动就哭,还学会了很多东西。
不知为何,自从她回来,自己总是想起她,总盼着要见见她,以前自己不是避之不及么?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母妃问自己是不是想娶她,他竟想也没想就说是。他明明知道这对母妃来说是个难题,说完之后他却觉得很欢喜,直到那一刻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皇兄也喜欢着她吧。他们是皇子,都大了,不再像小时候可以亲近。除了储位,现在还要争女人,这是他们的宿命,避无可避。
尚书府里,赵慧颖坐在梳妆镜前,攥着梳篦一下一下梳着发尾。程家来自己家打听叔伯家的女儿,又把自己夸了一番,最后说程律年纪到了却尚未娶妻。
娘亲听得云里雾里,她却听明白了。
打听叔伯家的女儿绝不是为了程律,程律的妻位,她们配不起。程家的意思恐怕是想要赵家送旁支的女孩给二皇子做妾,自己则嫁给程律。
呵,岑惜之一回来,什么都变了。连程贵妃都要选她。自己就这样被摒弃个彻底。这叫自己怎么甘心,他们难道都不知道自己会不甘心么?!没有人,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程律么?貌似很好的安排。可是为何当初要给她希望去憧憬韩璟?!现在要她接受程律,她怎么接受,她怎么可能接受!
接受了她就永远是个失败者,这辈子都得做岑惜之的手下败将!哼,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她要有赢的机会!
啪地一声,赵慧颖把梳篦重重拍在妆台上,手指因用力而泛着青白,神情决绝而狠戾。
岑怡之从正院上房出来,烦躁地吐了口气。她母亲孙氏的啜泣声还在里间响个不停。拉着她说了一个下午还没说够么?!不就是两个妾室,三十七八了相貌平平的主母,还天天同那两个二十多岁的妾室吃醋争宠,真是够了。父亲岑昌也就三十九岁,相貌堂堂,正是盛年,没弄出庶子庶女来就算不错了。真要不忿,够狠的,一碗药灌下去,一了百了,可自己的亲娘孙氏没那个魄力!
岑怡之环视这连正院都略显逼仄的家,比起南平侯府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自己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母亲的事她不想管,自己的事得赶紧着些了,别人有的自己也得有,失去的她都要拿回来。好在自己的相貌随岑昌,这是自己的资本。
岑怡之回到自己院子里,立马问起岑敬之有没有找过自己,小丫头摇了摇头。岑怡之想着自己这位兄长的诸多不靠谱,立马做了决定,吩咐大丫鬟香草往前院去寻,这个家里反正也没那么多规矩。
香草得了吩咐,欢喜地出了院门,她现在最得二小姐看重,可她并不愿意跟着二小姐到别的府里去,二小姐是容不得人的性子,自己没有出头之日。夏荷那个小蹄子去年去了大少爷院里服侍,成了大少爷的通房,自己长得比夏荷强些,没道理不行,将来成了姨娘,也是半个主子了。
岑敬之院子里,看门的小厮偷偷地溜到别处喝酒去了,院子门虚掩着,没有人。香草大着胆子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她心一横,直接奔上房而去。
上房里,岑敬之正坐在圆桌旁就着夏荷的手喝酒,夏荷跨坐在岑敬之腿上,拉开上衣让岑敬之的手伸进去揉弄,一边娇笑一边扭动身子。两人谁都没去管关没关门。
香草径直进得门去,看到这番情形,吓得赶紧退了出去。岑敬之瞧见了她,示意夏荷从他身上下去。夏荷不情不愿地拉起衣服,走到门外狠狠瞪了香草一眼。香草没理她,昂着头进了内室。
到了里头,香草低着头走到岑敬之身边向他福身行礼,岑敬之一把扶住了她,手指划过她的胸脯。
香草红着脸站了起来,心如擂鼓,她就知道大少爷能注意到她。
岑敬之捻了捻划过香草胸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