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程律这位不速之客到来之外,晚宴在没有其他波澜,赵慧颖他们也安静非常。岑惜之本就不多话,宴席上的吃食竟出奇地对自己胃口,这么一来,倒真是享受了一顿难得的美食。宴毕,众人各自返回,韩瑄看起来心情极好,将众人送至门外,待岑惜之他们登车离开,程律也跟着韩璟一同告辞离去。
回到别院,岑惜之待大家都回房后,又折回去了外院的书房,岑牧之和岑敏之早已等在那里。岑惜之把之前救人的事情巨细靡遗说了一遍,岑牧之思忖片刻道:“应是程家刺杀周慕远。周慕远与我年纪相当,此番应又是进京送药给他的姑母周漪兰。周贵人自前年起身体一日一日好了起来,今年皇上封了她兰嫔,如今最受宠的就是她,程贵妃怕是沉不住气了。”顿了顿又说道,“程尚书与贵妃才具平平,这番刺杀多半是他们主导,程律如今怕是收拾残局来了。”
岑敏之接到:“程家淮南的铺子被烧应也是同此事为因果,这两家是明着对上了?”
岑牧之道:“事情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放到台面上了,不过铺子的事程家也不会追究,毕竟是程家先动的手,周慕远也伤得不轻。过些日子,周家大概会举家迁来京城了,兰嫔不一般。”
岑惜之想了想道:“兰嫔还是周贵人的时候我也见过她几回,当时真觉得她时日无多了,如今又得了宠,还晋了位,这病怕是好了**分了,程家这时候刺杀个什么劲呢?”
岑敏之闻言面色古怪地说道:“妹妹,你这话在这里当着我们说说就算了,可别再跟旁的人说,这宠不宠的,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不合适。”
岑惜之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二哥,你能不能别再当我是个小孩子。”
岑牧之轻咳了一声说道:“妹妹长大了也是好事,这程家刺杀周慕远,阻止他送药是其次,剪掉兰嫔的助力是主要的,周慕远这两年的确让人刮目相看……程家会注意到他也算敏锐了,程律心机深沉,向来耳聪目明。”
岑敏之闻言皱眉道:“周慕远此人是何来历?我在江南并未听闻,大哥不妨说说。”
岑牧之道:“周慕远乃是周家家主幼子,年岁与你相当。周家世代经商,如今是淮南大族,族中近年来极重子弟进学,不少已略有所成,假以时日,不难形成气候。周慕远虽幼年便开始学习经商,但天资聪颖,在学业上也颇有进益,今年应是也会下场。他最让人刮目相看的是这两年接手了周家一半的生意,这些生意年年收益翻番。”
岑敏之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的确是不可小觑,世人都只道商人身份低微,要知道能把生意做好之人没有点子见识和手腕哪有那么容易的,若是学业上可兼顾,将来出了仕,岂会是等闲之辈。”
岑惜之听他们说了一大圈都没说到自己救人的事,问道:“那我救人这事会不会有麻烦?”
岑牧之闻言笑道:“目前看来,程家并不知道是你救了周慕远。将来就算知道了,呵,也不会怎么样……”
岑敏之接道:“见死不救才是不应该,救人本就没错的。”
岑惜之疑惑地打量两位兄长道:“我是没后悔救人,就怕给家里惹麻烦。”
岑敏之闻言拍了一下她的头:“说的这什么话,你是咱们家的一份子,无论有什么事咱们家都会一起帮你扛。何况,这次这事能算什么事!”
岑牧之也笑着说:“好了,妹妹快回房歇息吧,别多想,明日一早咱们回府。”
岑惜之想了想,点点头,回内院休息去了。
岑牧之待岑惜之走后,对岑敏之道:“惜之迟早要长大,咱们很多事以后也可以多跟她说说。”
岑敏之摸了摸鼻子,道:“长大了就是别人的了,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好。”
岑牧之觑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翌日,南郊一行人全都返回了京城,岑惜之回到侯府时看到南平侯竟也在,给三位长辈请了安,一起用了午膳,南平侯才出门去了。岑惜之对这位父亲爱女之心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级别。
回到京城后,岑惜之又过了几日足不出户的日子。日子滑进四月里,天气渐暖,草长莺飞。各家的文会、花会也越来越多起来。郑氏几乎隔日便要出门赴宴,沈老太君偶尔也会去两三个,只岑惜之一点不为所动。直到郑灵儿把明国公府的花会帖子送到她的茗湘阁,岑惜之终于应下了第一个文会的邀约。
四月十八一早,岑家上下便开始准备起来,除了已返回军中的岑牧之,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早膳,南平侯望着女儿欲言又止,岑惜之却是明白这位父亲的担心,心里酸涩又温暖,蹭到南平侯的身边抱着他的一只胳膊道:“父亲,今日女儿给您做了一些点心,等会儿您带去衙门里午膳的时候记得要吃哦。”
岑盛对着女儿向来不会表达,岑惜之以前也从来没跟他这么亲近过,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只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绷不住。岑敏之瞥了两人一眼,转开脸不忍再看。再看,父亲在儿子心目中的威严形象就找不回来了。一旁,沈老太君和郑氏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待岑盛出了门,沈老太君和郑欣茹带着岑惜之上马车,岑敏之骑着马,一行人往明国公府去了。
明国公郑家大门口,来赴文会的车马络绎不绝。园子里,女客和男客自是分开的,一处赏花,一处会文,中间隔了一个大大的湖。岑惜之跟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