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了起来，婉青风就看着顾嫣然，不时的为她夹菜，舀粥，看着婉青风这样异常的表现，顾嫣然心里很清楚，她的日子不多了。

一顿早饭，吃的顾嫣然胸闷气短，或许没有比这个更煎熬的吧，就像是犯人被定了死罪，在无限的等待死亡，却不知死期，或许要很久以后，或许就是今天，等待死亡比死亡更来的恐惧，不是吗？

“还有几天？”顾嫣然放下碗筷，示意她已经吃好了，憋了这么久，顾嫣然还是想知道个结果。

“什么几天？”婉青风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一些，或许还能瞒得过机智聪慧的顾嫣然。

“别装了，直接告诉我吧，我承受得起。”顾嫣然也是淡淡一笑，到末上云端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不祭祖，每天供着她玩吧，这一点顾嫣然心知肚明，不说破，不代表不知道。

“你真的是也罢，早点知道，自己也好有个准备。”婉青风突然如卸重负，他最不善于伪装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根本藏不住，好吗？既然顾嫣然问起，他也没打算隐瞒，毕竟有些事情要早早的做，要好好的告别，要好好的，才能不留遗憾。

“对呀，能知自己的死期，才好安排后事呀。”顾嫣然嘲讽到，她哪有后事可安排，她的后事全在奉承大陆好吗？她思念的人，生活的地方，自己的无双阁，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顾嫣然却觉得无事可做了。

“三日后。”婉青风没有迟疑，三个字，早就在心里徘徊了几百遍，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该用哪种语气说，他都在脑海里回想了百遍，可是真当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那么难，而且心情突然不再压抑的慌了。

“这么快，哈哈哈。”顾嫣然突然冷笑了起来，三日的时间，自己还有好多想和南阳景陌要做的事情，自己还有好多遗憾，连正经的一顿饭都没给南阳景陌做过，她突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会那么短暂，那自己说什么也要倾尽全力对南阳景陌好呀。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我帮你。”婉青风能为顾嫣然做的，或许就是帮她实现心中的遗憾吧，明明自己有能力护她周全的，可是他却不能，理智告诉他不行，顾嫣然和整个末上云端比起来，孰轻孰重，婉青风心里早就掂量清楚了。

或许也是因为不够爱吧，不然江山和美人，为什么婉青风最后选了江山，而南阳景陌却选了美人。

“你出去吧，你帮不了我的。”顾嫣然自嘲着，婉青风比谁都清楚顾嫣然想要什么，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最后的告别而已。

婉青风心里一怔，上一世，她的丫头也是这样的绝望，最终含恨而亡，而自己独活了上千年，却依然活在内疚里，每每想到她，都是痛心，自己后悔过千万遍，可是当同样的选择题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还是选了和千年前一样的答案，或许，这才是丫头一直不肯投胎转世，一直恨他，一直不来见他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