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怀疑自我存在的意义吧。
有谁能接受自己是作为一个“复制品”而诞生的?
可恰恰,是这“复制品”使那份他本意给予的带着赎罪与自我救赎意味的亲情一点一点地变了质,不可抑制的在他的血肉里发酵成了亚当情结。
他对小家伙的感情与日俱增,早已超过了“兄弟”的限度。
他大概真是个变态。
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上了锁,他在单人床上仰躺下来,点燃了一根电子烟。在烟头一闪一闪的微光里,他捏紧烟蒂深吸了一口,睫毛微微扇动,眉心蹙起了一道忧郁的褶痕,侧脸在阴影中近乎雕像一般完美无俦。
吞咽了一口唾沫,他闭上眼睛,喉结在酝酿烟雾的过程中上下滑动,薄唇张开,呼出一口灰蓝色的浓烟。
空气里,少年身上淡甜的芬芳却仍然挥之不去,像一朵扎根在他脑海深处盛放的罂粟,悄悄地散发着剧毒的香味。
手在枕头底下的凹槽里习惯性地摸索了几下,他拿出了一个金属盒,熟练地拨开了密码锁,将里面小巧的摄像机拿了出来。
少年沐浴时的背影朦胧地从水雾中透出来,全身洁白剔透,像希腊壁画里被圣水洗涤过的天使,散发着一种不容人亵渎的美感。
烟雾随着男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喷到屏幕上,模糊了被他私藏起来的影像。他按下播放键,用大拇指擦了擦雾气,咬着烟头坐起身,靠着墙壁,一只手拉开了皮裤上的拉链。
男人皱紧眉头,又自嘲地嗤笑了一下,握紧了这不受他理性控制的性器,但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丁点不寻常的动静。
赫洛捂住了嘴,压抑着呼吸,一只手紧紧抓着差点水管。
这声响很细微,但对于沙耶罗而言却已经够得上一种警报了。
余光警觉地投向了盥洗室的窗外,他从床上站起来,却朝四面观望了一番,朝通往走廊的大门走去,拿起了门背后那把史密斯维森防暴枪,佯装去察看门外的情况。
事实上,他藏到了下一层的楼梯口处,静静地蛰伏着。
第39章 颅内交锋
好一会没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赫洛犹豫地推开窗户,汗水淋漓的身体似一尾滑溜溜的鱼,直接摔进了浴缸里。
他得去沙耶罗的房间,看看能不能从他的电脑里查出些什么——
他本意是这个,可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干了。
现在他唯一能确认的事是,那杯他在赌场里喝的酒里含有某种mí_yào,或者干脆就是催情剂。也许是安藤那个混蛋对他下得黑手!
这家伙…一定要找他算账…
仰面喘了几口气,他昏昏沉沉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撑着墙壁走进房间,双腿软得像意大利面。他重心不稳地走到电脑桌前,尝试破解沙耶罗的开机密码。
房间里残留着沙耶罗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赫洛每个细胞都在颤栗。
他本能地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以防止大脑变得更加混乱,另一只手飞快的在屏幕上运算着几组方程式,试图计算出这串对于他并不复杂的四位数的组合。
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他的背后。
“不速之客,不想没命的话你最好立刻停下,把手举起来!”
低沉慑人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的同时,冰冷坚硬的物体顶住了赫洛的后颈。
他听见大脑里嗡了一声,顷刻思维乱得溃不成军。
没容他张嘴说些什么,他的后颈就遭了重重一击,手臂被扭到背后去,整个人被硬物顶着压制在了面前的墙上。一瞬间他差点晕过去,墙面似乎在摇晃旋转,即将要垮掉,他知道是自己失控的神经中枢在作怪。
“等等!”
他发出了一声细若蚊鸣的低呼,膝盖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但一只有力的手紧攥着他的后颈,像提着一件轻飘飘的衣服。他无力地垂着脖子,额头抵着墙面,隔离服背后的拉链在体重作用下崩开了,背脊上一泓闪烁的银芒猝然跃进了背后男人的眼中。
男人的瞳孔因惊愕而缩了一缩。
没放松分毫钳制对方的力道,他腾出一只手,将拉链口扯得更低了些,一直扯到对方尾椎处,使对方背脊上的图案完全呈现出来。
一条张开双翼的银色飞鱼——“银翼漫游者”。
一笔一划,每一根或粗或细的线条,一片片小巧的鳞片,甚至与飞鱼尾部那隐含了他名字首字母的一串波纹型的暗码,都跟他十几年前亲手描刻上去的毫无二致。
沙耶罗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柔软的银白色头发,把他的身体扳了过来。
一张极为惊艳的脸闯入他的视线。
尽管已是成年男子的轮廓,但精致的五官仍脱不去他再熟悉不过的模样。青年瘫靠在墙上,仰头望着他,眼底像水濛濛的,眨眼的频率很慢,目光似无法聚焦一样在他脸上迟钝地徘徊游离,呼吸凌乱不堪。
军人的素质使沙耶罗在短暂的惊诧后,恢复了固有的冷静。一双狭长的眼疑惑地眯起,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根指头挑起对方的下巴,左右察看他的耳根处是否有人工培育组织的拼接痕迹,同时拉开了他的胸前拉链。
赫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绷紧身体。
此刻沙耶罗的任何举动于他而言都是酷刑。他的指尖,他的气味,哪怕是他的呼吸声也不亚于一种巨大的折磨,更别提他现在在脱他的衣服!
他不敢出声,怕一张嘴就要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