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他这是被绑起来了???他没听过夫妻情趣还有这种啊?!
还没等桑湛消化完捆绑的事,一截凉飕飕的尖锐抵上喉结,刚还在望天的人瞬间就飘到了面前,桑湛瞪大了眼睛,彻底清醒过来,“娘子?!”
“谁是你娘子!”低沉的声音裹着黑压压的怒气,【桑湛的娘子】抄着一片碎瓷片,居高临下看着桑湛,眼里翻滚着吾非善类的讯息,“说,这是哪儿?”
凤眸薄唇朱色印,和昨晚别无二样的长相,却真真切切是个男人。
男人?!
桑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只道媳妇儿身量高骨架大,可怎么都没想到媳妇儿会是个男媳妇儿啊?!媳妇儿有男的吗?阿爹没教过啊?
见桑湛不说话男人手上使了点劲,锐利的瓷片嵌进肌肤带出艳色,桑湛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破了,又痛又痒,血珠沿着颈侧蜿蜒流淌,被红彤彤的被面吸入不见,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当然不是,明明白白的疼放在那呢。桑湛轻微向后缩了缩,对上男人的眼睛,“这是青山寨。”
“青山寨?”男人敛眉思索,桑湛趁机又缩了缩,不管哪种时候利器这种东西还是离远点好。没退两指远,那碎瓷片又灵蛇一样缠了上来,男人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是谁指使你们抓的本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桑湛脑袋转不过来,且不说男女,他正儿八经讨得媳妇,怎么就刁民了???
男人挑眉,纤长的手指把玩着瓷片,讥诮道:“呵,那是你们自己抓的本王?”
“本王?”桑湛彻底懵了,这都哪跟哪啊?“没人抓你,你是我昨天明媒正娶讨回来的。”
“混账东西!”男人揪起桑湛的领子拽到面前,狭长的眸泛着寒光,“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桑湛再好的脾气也要恼了,管不上男媳妇儿女媳妇儿,先把场子压回来,他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地回嘴:“你就是我拜过天地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拜的!”
“啪!”
狠狠一拳把桑湛脸打的偏过去,没合紧的牙关撞破唇角,血锈味绽开在口中,点起桑湛的拗劲,舔舔嘴角,桑湛气的笑起来,他转过头地对上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媳妇儿!”
“你!”男人怒火烧的眼睛都红了,抬起碎瓷片就往桑湛颈间划去,瓷片冒着寒气呼呼地刺下来,下一刻就能看到飞溅的红色。
“砰!”
门被大力踹开,床上两人同时扭头,只见吴瑜领着几个小年轻风风火火就冲了进来。
“阿瑜!我娘子要杀我!”
“你又是哪来的东西!”
“壮士刀下留人啊!”
第四章
晴空万里微风拂动,暑气消散后这天是愈发的舒适了。农忙季来临之前,家家户户都赶着好天气洗洗刷刷,女人们三两作堆扯着家长里短,娃娃们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唯独老桑家的气氛有点与众不同。
桑家院儿中间摆了长长桌,隔着桌子,男人独占一边,另一边满满当当挤了青山寨众人,推推搡搡站了小半个院子,正中间围了个闷不做声的桑湛,颈间的伤口已经包扎起来,脸上的伤却是没法儿包的,青紫的一块看着就疼。
男人垂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玉似的手指飞快地转着一块瓷片,快的转花了眼,小小一块碎瓷被耍出了利刃肃杀的气概。
二当家坐在正中间慢条斯理抽着旱烟,透着耷拉的眼皮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个遍。
先不说这样貌和功夫,光这气度就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孩子,更别说是会被家里人卖给牙婆这种鬼话了,想也知道那钱婆子开始说的又是些瞎话了。伸出烟杆子敲了敲桌面,二当家给儿子吴瑜使了个眼色。
吴瑜清了清嗓子,漾上一脸笑意盈盈给男人赔着不是,“这位公子莫见怪,这次的事儿是镇上的婆子搞了乌龙,不知怎的就把您送上来了,我们给您赔个不是,晚些送您下山可好?”
男人还没作声,桑湛先有了反应,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发小,“乌龙?我都拜过天地你跟我说是乌龙?”
吴瑜头痛不已,他这兄弟真是光长个子不长性子,认死理这毛病怎么都改不了,拜过天地又如何,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哪家的新娘都不会是男人嘛!
“阿湛你先别说话,晚点我再跟你讲,你先给公子道个歉。”吴瑜比了个闭嘴的手势,拽着桑湛走到男人面前。桑湛懵了,比开始被媳妇儿揍都懵。
哈?搞错了?这个世道也太乱了吧,连新娘子都能搞错,太乱了太乱了……
男人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叫阿湛的青年,高大挺拔的身姿却配着一脸蠢样,就这般模样还敢自称是他的夫君?真是好笑。
桑湛傻楞着不说话,男人也没要开口的意思,场面上一时冷了下来。吴瑜和老爹交换了个眼神,眼睛咕噜噜转转便朝身后的小伙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不多时,一个矮小的人影便被拎到众人面前了,皱巴巴的老脸青白一片,灰扑扑的一身是丢人群里找也找不到的,抱着个包袱哆哆嗦嗦瘫在地上,正是那跑路不成反被截的钱婆子。
钱婆子心虚地看看这又看看那,哎呀这是大官人,啊呀那是少寨主,哪都不好惹啊。哎哟哟她那会儿肯定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想到把这位大官人抵作女娃送到这恶鬼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