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向殷翔道完谢,将红桶靠墙放,开始拖地清理被踩得到处都是的污水。而那个违反规定的始作俑者还没玩没了地在喊:“册那!要是少一只你们都要给我赔!”
殷翔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抬起手吼道:“你先赔我医药费,一道伤口一百块,要是感染了翻倍!还有保洁阿姨和那边那个工作人员的手,一个伤口都不许少赔!”
那人见殷翔比他高了一个头比保安还壮实,虽然戴着眼镜但气势汹汹,旁边看热闹的也都一口“就是就是”,顿时就怂了,但还强撑着继续嘴硬嘀咕:“谁、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闲事?你和你的虾特么挡着老子上班了!害老子迟到了!哦对,误工费也要赔!拿来!”殷翔拽拽地头一歪不客气地将手伸到那人面前。
“啊!我也迟到了,怎么办?”
“误工费也算我一份!”
“老子脚指头也被夹了,都能看到出血了!”
“还有地铁站的清理费呢。”
……
看热闹的人群七嘴八舌地嚷开了,刚才还理直气壮找地铁站要赔偿的那人老脸一下涨得通红,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急了,直接推开人群,拎起墙角的水桶,逃出了地铁站,闲得没事干的人群在后面一边笑一边嘲讽。
殷翔对后续没兴趣,直接走到江月面前,拉起手腕就走,江月蹙起漂亮的眉峰,手上使了使劲,没挣开,另一只手还拿着保温杯,只能跟着前面的人走了一段,但是手腕上传的热度始终让他很不舒服,到了工作间门口,终于忍受不了用力将殷翔的手甩开了。
其他同事也都见过殷翔来找江月,这次还帮了忙,知道他不是来找麻烦的,也就没管他们,组织着把场面收拾了恢复秩序。
殷翔揉了揉被甩飞打在墙上又麻又痛的手臂,不甚在意,但很快又举起右手食指,上面有两道明显的伤口,刚才气势汹汹黑面煞神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了,反而换上一副可怜的模样,指了指墙上贴着的《轨交客运服务标准用语》的第一行:“1.同志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开口道:“你们有急救药箱吗。”
江月眉峰更加深刻,深呼吸了几次,似乎在将什么压下,才道:“有。”
说完,径自走入工作间内,从靠墙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看起来挺专业的急救药箱递给殷翔,就不再管他了。
殷翔打开药箱,翻了翻,拿出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到江月身边,看他拿纸巾随便擦了擦手,就要准备开始工作。
“这样不行。”殷翔重新抓住江月的手腕,强势地将背对着他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自己。
“你干什么!”年轻人终于受不了殷翔的自说自话了,推搡了几个来回都没挣脱开,气得脸上浮起红晕,煞是好看,殷翔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逮着人不放,厚着脸皮凑近了瞧。
江月瞪了回去,但终归脸皮没对方厚,撇开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用暗藏锐利的目光直视殷翔的眼睛,沉声道:“你认识我。”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殷翔眼珠子一转,扬起笑脸:“当然认识啊,我们一起帮过一个老太太,一个和女儿走散的老太太,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