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殷晟坐回桌子后面,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盛四向殷晟行礼之后,直奔主题:“今日午后,苏存带了一个叫薛自仪的男子进京,暂且安置在苏玉在外面的宅子里。”
殷晟闻言,微微垂眸。虽说知子莫若母,可为人子的,又如何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殷晟知会林夫人,本是未雨绸缪,没想到,终究是要劳驾林夫人进京了。
“明日朕会让盛五给你三封信,一封是朕给林夫人的,你让林夫人看完后就把信烧掉,另两封是叶檀给林夫人的,以备不时之需。拿到信之后,你带着盛玖和盛十一道往清州去,请林夫人进京吧。”殷晟吩咐完,便让盛四退下了。
薛自仪现在苏玉外面的宅子里。
想着盛四传达来的消息,殷晟焦躁的心绪稍稍平缓,既如此,想必苏玉应该不会用苏祁去帮忙,朝堂上倒是可以放心了,至于苏玉会用什么法子,殷晟已经隐隐猜到了。只是这偷天换日,能不能用的出,不是苏玉说了算,而是他殷晟。
是夜,殷晟再临长乐宫西偏殿。
叶檀辗转难以入眠,想着回来时在长乐宫外看到的那个背影,思绪纷扰。
就在此时,听到细微的声响,猛地坐起身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殷晟的身影。
殷晟见叶檀没有睡下,轻笑了一声,走到床前坐下,低声道:“还好你未睡下,不然还得扰你清梦。”
“可是有事?”
殷晟点点头:“明日你需写两封信,一封是报平安,说你已到达京城,另一封是报喜,说你已定下亲事。”
叶檀不解:“报平安?报喜?和谁?”
“清州林家的林夫人。”
殷晟说罢,这才把自己筹谋的一切告诉叶檀,叶檀听罢,气道:“我道她怎地许下日子,原来早就在半路设伏了!”
殷晟笑着揉了揉叶檀的头发:“你也莫气,我们岂不也有对策了吗?”
叶檀点点头,有些黯然:“可惜我什么都没能帮到你。”
“怎会?”殷晟道,“这不是让你写信吗?”
叶檀抿抿嘴,神色黯然,良久才道:“若是没有我,你岂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别乱想。”殷晟揽过叶檀,亲吻着他的额角,“我很欣慰,你在我身边。”
第二日,苏英一早就传旨下去,宣薛自仪觐见。
薛自仪自打看了叶檀的画像,可谓是日日想,夜夜想,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得见,没想到竟这么快。
薛自仪好好装扮了一番,对着铜镜左右看了好久,见精神气足,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衣服也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套,又想了想没什么遗漏,这才跟着来传旨的杨言喜进了宫。
叶檀晨起同太后一道用了早膳后,便欲去文渊阁,刚一起身,苏英便开了口。
“这是又要去文渊阁吗?”苏英那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问着。
叶檀愣了一下,往日里苏英可是从来不会管他去哪的,现下这么问,莫非……叶檀心中一突,想着殷晟昨晚说的话,心道:不会这么快吧?
“是啊,同长公主约好了的,若去迟了,怕会惹长公主不快。”叶檀无法,只好暂把璃秋抬出来。
苏英听罢,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无碍,璃秋是个没长性的,兴许今日就不去了,恰好哀家也找你有事,待事了了,你再去也不迟。”
叶檀迈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太后既然已经开口,走不走已经不是叶檀说了算的,他坐回原位,试探道:“不知娘娘找臣女是何事?”
苏英转过头来,面上带了几分愠怒:“待人来了,你便知道了。”
叶檀不再多言,静默的坐在那里,等着苏英的发难。
不多时,苏晴晴、岑书音一干后宫女眷前来向太后请安,全都被打发了回去。
时间走的缓慢,叶檀如坐针毡。
终于,李彦和从外面进来,目光鄙夷的扫过叶檀,对苏英道:“娘娘,薛自仪来了。”
“让人在前殿候着,哀家这就去。”苏英说着,已经站起身。
叶檀故作茫然的站起来,心中却是愤愤,苏英看起来倒真像是气愤,若非殷晟昨夜同叶檀交了底,叶檀现在只怕是真的茫然不知所措了。
跟着苏英来了前殿,薛自仪已经等在那里。听到脚步声,薛自仪向来人看去,乍眼看到的就是叶檀。
画上的人再美,到底是死的,如今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站在薛自仪面前,薛自仪顿时觉得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了。他痴痴看着叶檀,不自觉的迈着步子朝叶檀走近。
“咳咳!”杨言喜见状,赶忙咳嗽了两声,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刚刚在来路上才和薛自仪交代了规矩,这薛自仪转眼就忘了个干净。
薛自仪闻声,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忙把视线转向太后,果然见太后面露不悦。
薛自仪等着太后坐下,撩起下摆朝太后跪下,扬声道:“草民薛自仪,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起吧。”苏英虽然看不上薛自仪刚刚那副痴态,可这戏已经开台,那就不得不做下去。
薛自仪站起身,目光不自觉的就又瞥向叶檀。
叶檀自然是感觉到了薛自仪的目光,眉头不自主的蹙起,可看在薛自仪眼中,那皱眉的样子却如西子捧心,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本来还想要再好好看会儿,却被苏英打断了:“你千辛万苦的前来,所为何事?”
薛自仪所来的目的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