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盛出汤菜一边想很久以前叶朔喝醉后骂他的话。他没有介意,但记住了,因为他也认可叶朔的说法,“何均池,你就是活得没有人味儿,你有情绪你就闹啊,你就发泄啊,喝酒啊,你假装什么没事儿人,装出来的笑容有多苦你自己看不见,我看了难受!”
该怎么发泄?
何均池问自己。
太久不泄露情绪,会忘记泄露情绪的方式。
他摇了摇头,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发脾气是什么时候,更想不起是因为什么事对谁发脾气。
食不知味的吃着晚饭,他在脑中设想了一种又一种重新出现在程峪面前的方式。
比如,死乞白赖的去加程峪的好友;比如若无其事的在程峪发表的下面留言;比如……何均池叹了一口气,放下碗筷,实在吃不下了。
他做饭从来不会做太多,都是他自己刚刚能吃完的量。
今天,是他第一次没有吃完定量的饭菜。
收拾好碗筷,他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皮肤烫得通红,但心情一点都没有变好,反而越发的难过。
走出浴室,长发披在后背打湿了衬衫,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没认识程峪时,他习惯在这个时间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听音乐。但今天,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的内心却慌乱不堪,总有一个声音提醒着他昨天前天以及之前的很多个日子他看不见摸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程峪和他紧紧相连,但这条纤细的线已经断了,不管他接不接受。
一切来得太快,也消失得太快,他开始怀疑最近的经历是不是只是一场梦。程峪来过,又走了,在他的世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