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醒过吗?”萧御问道。
凤云飞摇了摇头,面露急色。
还没有解毒?萧御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谢景修下了什么毒,既然当天就发作了,想来也并不是什么慢性毒。再不解毒只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原来谢景修不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是真的想杀了这几个人吗……
三条人命,谢世子甚至眼都不眨一下,还有闲心准备嫁衣,连提都没提一句。
萧御相信他不是不敢提,只是不屑提。
一个郡主,两个贵夫人,谢景修全然没放在眼里。萧御隐隐约约感到一丝身为王府继承人的谢景修与他的不同。
至少他就不能坦然面对这么多条人命。
“照钰,你……去看看你母亲吧。”凤云飞叹了一声,“为父试了许多方子都不行,现在用的是简六小姐开的方子。如果你有什么头绪,也可以开出方子来斟酌斟酌。”
丫鬟挑开内室的帘子,萧御朝里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凤云飞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理应去看一眼,不必有任何避讳。”凤云飞沉着脸道,“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是为医者,也该懂得这个道理。便是平日有任何矛盾不满,在生死之事面前也该暂时放下才是。”
萧御皱起眉头:“这跟平常的矛盾没有关系,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他是外科医生,解毒这种事完全不擅长。就算真的知道怎么解毒,也必须要用到一些现代的药物。外科手术里他可以用烈酒代替酒精,可以自配生理盐水,可以用中药汤汁代替肝素盐水清洗伤口,可是解毒这种事完全不一样。就算他说得出那些化学合成制剂的药名,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草药代替,甚至也许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那样成份的草药。
也许努力争取会有别的剑走偏锋的法子,可是面对卢氏,凤云宁,明珠郡主,他不想费那个力气。
那些人想害他的性命,他不会以杀止杀,却也没有义务为她们奔波忙碌。那些人肯定不会领情不说,而且也打了谢景修的脸面。
把那三个人和谢景修摆在天平的两端,萧御毫不犹豫地偏向谢景修,一点疑问也没有。
“你!”凤云飞气得面色通红,抬手指着萧御。
一个嬷嬷从内室急步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凤云飞面前:“老爷,恕老奴多嘴,别的事您都可以委屈夫人,可是这件事跟以前那些事都不一样,这件事关系着夫人的性命啊!便是大小姐受了再多委屈,她也健健康康长大了,还有了一门好亲事。怎么也不该让我们夫人遭此横祸,危及性命啊!”
萧御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婆子分明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不等凤云飞说话,方嬷嬷又转向萧御。
“大小姐连看都没有看我们夫人,就说无能为力。大小姐从昨夜起就没有出过院子,难道大小姐不用看就知道夫人患的是什么病症?!”
话已至此,萧御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凤云飞也用同样的神色看着他,不用说,凤云飞的心里也早信了这婆子的话。
可笑刚才凤云飞还一脸和蔼地让他给卢氏看诊,恐怕心里早就认定了他是害卢氏的凶手,故此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机会,希望他能主动拿出解毒的方子吧。
又解了卢氏的毒,又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凤云飞也许觉得自己很不容易吧。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萧御笑了笑,摊开手道,“也许我给大夫人看了就能拿出解救的办法,可是,我不想,我不乐意。”
“你!不肖子!不肖子!”凤云飞气得失了分寸,破口骂道,“你以前任性而为,给我们凤府带来多少耻辱 ,我都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从不与你计较,还总想着接你回府好好教导。我没想到你尽然这么丧德败行,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
“凤老爷,你错了,没有人可以给你耻辱,人只有自取其辱才会耻辱加身。”萧御冷声道,“我珍惜生命,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我珍惜。卢夫人身边一个婆子都敢这种态度对我,你凭什么要求我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恕不奉陪了,告辞!”
萧御转身就走,凤云飞怒道:“孽障!你给我站住!把解药交出来!来人,拦住他!”
萧御冷笑,总算不再装成一副慈父模样了。
说他下毒他也不觉得什么,本来就是谢景修为了他干的,替谢景修背锅他愿意。
阿六阿十早已一前一后将萧御护在中间,围上来的下人根本近不了萧御的身。
外厅里的大夫听到这边的动静,互相看了一眼,干脆卷起医箱纷纷告辞了。
世家大户的热闹好看,也得掂量掂量看不看得起。
一个太医院判,一个未来的世子妃,正是他们看不起热闹的那一类。
一道纤细身影突然拦在萧御身前,简六小姐盈盈福下身去,道:“凤大小姐,可否听我一言?”
萧御停了下来:“不知简馆主有何指教?”
身为一个女子一肩挑起家族事业,又有冯院判盛赞在前,萧御对简六小姐的观感还不错。
简六小姐道:“我仔细检查了凤大夫人,以及明珠郡主和安国侯夫人的病症,我和冯大夫都认为,三位夫人小姐应该是中了毒。明珠郡主的症状是口干口渴,烦躁不安,而后昏迷,是有安国侯夫人则是四肢僵直,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