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照甜猛地跨前一步,大声道:“大老太爷,既然大姐姐口口声声地针对我,我有话说!”
大老太爷看着她,面色不是很好。
凤照甜辱骂凤照钰的那些话,十有八九都是凤三和郑氏平日里的作为有所偏颇才会让她有这样的认知。这件事在坐诸人定然心里有数,当务之急是先拿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其他的方可徐徐图之,一定不能让凤云飞和凤府的名声沾上污点。
凤照钰懂事地没有去攀扯郑氏,甚至她的丫鬟来求救的时候也知道避着客人,若不是郑氏那蠢妇派人来把事情闹出来,又怎么会把家丑暴露在人前?
这凤照甜如果是个懂事的,这个时候就应该主动道歉,息事宁人,把一切都定性在小孩子间的任性吵闹上。现在她却一脸不服气地跳出来,哪里有要息事宁人的样子?
大老太爷面色不善地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好了再说!”
他不能堵着凤照甜的嘴不让她说话,只能用冷厉的神色表达不喜。偏偏凤照甜也是个不懂得看人眼色的,或者她看懂了大老太爷的意思,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是自小娇宠长大的矜贵小姐,在郑氏的纵容之下,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指手划脚。大老太爷平日里又是见不着的人,她对这个族长太伯公根本没有一丝忌惮。
凤云久看出了大老太爷的不喜,冷汗涔涔地想去拦住小女儿,却被凤照甜一把推开。
凤照甜昂首道:“大老太爷,凤照钰一直是我母亲在照料,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哪一样不要我母亲出钱出力?如今大伯父送来的礼物,母亲作为她的长辈替她收着本就是理所应当,难道我母亲还会贪她的那点东西不成?如今她却巴巴地跑过来讨要,为了金银珠宝连养育之恩都不顾了。白嬷嬷不过代大伯母教训她两句,她便大吵大闹,恨不得闹得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贪财不孝之人,难道不该狠狠处罚?!”
萧御没有注意别人的神色,只看到他那个玉树临风的弟弟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鄙夷。这小混蛋真当他只是贪财?竟然对他的“大姐姐”误会这样深么?
萧御眼睫微垂,看样子凤照棋不但不会帮他,难保不会落井下石。这个蠢弟弟还要留待日后好好教导。
真是奇怪,他明明是萧御,却对凤照钰的弟弟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难道血缘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
郑氏一听凤照甜的话,好像立刻抓住了凤照钰的把柄,指着她叫道:“大姑娘如此这般忘恩负义,实在叫我心痛!”
百灵又气又急,这里偏又没她说话的地方,急得直扯凤照钰的袖子。
凤照甜不屑地望着她。一个出身低贱的小贱种,也敢抢她的东西?痴心忘想!
萧医生看着这二人的做派,忍不住地在心里毒舌,真是一对蠢货。
他本来不准备在今天把郑氏给凤照钰下药骗取凤照钰的银子的事说出来的,凤照甜上赶着往枪口上撞,连郑氏也跟着一起叫嚣。明明顶着满头的小辫子她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萧御向大老太爷道:“这件事照钰也正有疑惑。在坐的诸位叔叔伯伯可能有所不知,虽然照钰自小被送到老宅教养,但是父亲无时无刻不在顾念着照钰。父亲年年都会差人送上大笔的抚养费回来,照钰生日的时候也必会送上贴心的礼物。虽然照钰没有见过父亲,可是父亲的一颗慈父之心时时刻刻都在温暖着照钰,照钰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父亲更伟大更好的人了。”
萧医生还有大篇的溢美之辞没有说完就被自己酸到了,十分淑女地捏起帕子点了点根本没有泪水的眼角,顺势止住了话头。
大老太爷听得这一席话,面色舒缓起来,连连点头。
这一次大宴宾客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凤云飞的名声来的,又有什么能比得上凤照钰这一番梨花戴雨感念慈恩的表现更有说服力?!
郑氏犹不知道萧御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她,还在冷笑连连。这个小贱人以为抱紧凤云飞的大腿就能让人高看她一眼了?真是痴心妄想,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凤照晴却是微微蹙起眉尖,心下有些忐忑起来。
果然下一刻就见凤照钰看了郑氏一眼,继续道:“父亲托曾祖父将那些银子都入了前院的帐房,言明仅供照钰花销之用。所以刚才六妹妹说我花的是三婶的银子,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不等郑氏和凤照甜叫嚷自辩,萧御冷笑一声接着道:“而且,三婶没来的时候,照钰的帐上已经积攒到了五千余两银子,这些年下来,应该积累更多了才是。照钰养在深闺,咱们的公中也自有份例,从来不曾委屈了照钰一分一毫。照钰便是十年二十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去。可是最近照钰却听下人传言,照钰的那本帐上银子竟然早就空了。大老太爷,照钰并非贪念那些钱财,然而父亲的一片慈幼之心就这样被蠹虫蛀空,实在令照钰气愤。还请大老太爷为照钰作主,查明一切,还照钰也还父亲一个公道!”
“你、你血口喷人!”凤照甜指着凤照钰大叫道。
郑氏心里一个咯噔,毫无防备之下就被凤照钰把她自以为做得十分隐秘的那些事公布于众,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
这个小贱人是怎么知道帐目的事的?她明明将她关在偏院里严密看守,谁会将这些事情告诉给她?!
刚才她敢拿银子的事叫嚣,也不过是仗着这里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