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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高云清,无数条人影闪过,然后向着一个小院汇聚,一道暗红身影立在窗边,凉风吹来,发丝飘飞,他的眼神在一个地方一凝,然后倏然消失。
几道身影走出欢乐楼,然后向着出口方向走去。
走出浓雾,叶管事一扬手,身后的人全都停下来,他眯起鹰眸,目光沉沉的看着坐在前方的人。
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一壶清茶,一只雪色修长的手执着茶壶,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如魅如画的男子轻啄了一口,然后笑微微的偏头道:“好茶,这方景色如此怡人,叶管事为何匆匆忙忙,何不停下来,赏脸喝上一杯清茶?”
叶管事转了转大拇指上血红的玉扳指,目光阴冷的落在男子身上,心头一时升起暴虐的意动,只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冷静下来,冰冷的抬眼一看,讥讽道:“你不留在楼里招待客人,在这里作甚?”
远处群山巍峨,潮湿的山风吹来,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南枫公子笑得风情万种,声音低得勾人心弦,“自然是等您来……与您叙叙旧。”
他缓身站起来,一手将披在身上的黑袍扔掉,黑发未束,狂乱的披下来,红色衣袍过于宽松,敞开一大片冰白的胸膛,白得没有一起血色。
叶管事危险的眯了眯眸。
南枫公子笑得蛊惑,缓缓的朝他走去,他的皮肤白得就像毫无生气的冰岩,那五官就像浓墨重彩勾勒,秾丽到了极点,眼光往他身后一飞,眼角晕红,浑身仿佛浴血,就像一朵燃烧的曼陀罗。
站在叶管事身后的护卫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浑身窜起一股奇妙的痒意。
叶管事黑白相间的长发飞起,青白的面皮一抽,嗜血的舔了舔唇,却强自按捺住。
南枫公子走近,两手将衣服拉至下腹,露出一个黑色的印记来,殷红的唇一扯,“您看,这是您三十年前络下的记号,我日日夜夜都不敢忘,甚至梦中都要惊醒。”
看见那黑色的印记,电光火石间,叶管事倏地后退,同时,三十年前的某一幕在他的脑中闪过,他震惊道:“你还活着!”
然而这时后退却已晚了。
气流掀起乱发,浑身的戾气不再压制,暗红的身影如电,“噗呲”一声,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叶管事慌乱中一侧身,聚集全身灵气推出一掌。
南枫公子硬生生的承受了,被推出去几步,本来洁白如玉的手被染红,手里抓住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只被精心雕琢的手此时发着魅色的红光,只是一瞬间,血肉就被吸收,那手就愈发通透无暇,美丽异常。
他笑着抬起眼,“不急,不急,我们慢慢的来算算帐,我亲爱的弟弟肯定不愿意你就这样舒服的死去……”
那腰间的血洞怎么也止不住,叶管事捂着腰间的血洞后退,愤怒地往身后一看,只是还不等他怒斥而出,就被入眼的一幕震惊,此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是有备而来。
脸上的血色在急剧消失,他急忙又吞下两枚丹药,一把血红的镰刀出现在手中,横于身前挡住悍然而来的攻击。
叶管事满脸狰狞,一挡之后迅速后退,然而这时哪能如他的意,南枫公子吃下一颗丹药,修为急剧飙升,直接从元婴初期飙升到元婴中期,威压直压叶管事而去,一双手如玉,就如夺命之手。
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
叶管事在那威压之下越来越承受不住,密闭如影的刀法顿露了一丝缝隙,南枫公子仰头一声长啸,手上形状急剧变幻,铁爪直直闯入刀影中,眼神如同幽幽魔洞,双手穿进叶管事的胸膛。
“嘭”的一声,镰刀滑落,叶管事双眼瞪大,满脸的怨气及不甘,他的身形快速的干瘪下去,浑身的血肉、灵气、元婴全部都化作养分吸进铁爪内。
他撑着一口气,嘶哑着怨毒道:“妖男,千人骑万人尝的贱货,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你那风骚弟弟活该被我折磨……啊……”
一只手穿入胸腔,掐住想要逃跑的元婴,南枫公子笑得毛骨悚然,“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将元婴揉捏,等变成了一团柔光,才将之打进燃魂灯中。
的确没什么好活的,亲人全灭,人已污浊,想爱之人不能爱。
他眼里神光变幻,怨恨与不甘终于破体而出,轻轻的笑了起来,渐渐的变作疯狂大笑,双眼泣血,及脚踝的长发诡异的飞起,就像长蛇扭动。
后方地面被相思缠困住的众护卫看见暗红的身影朝他们飞来,神魂惊惧,惨叫着逃跑。
血水浇洒地面,浸入地底。
一声怒斥远远而来:“南枫!尔敢!”
一身血腥的男子回头,全身上下都是刀伤,血水嗒嗒的滴下,眼睛已经变成了重瞳,红黑相叠,他看见来人,嗜血的舔了舔唇,乱发飞舞。
花无漾甩袖立于半空,瞳孔一颤,惊骇的看着一地尸体,她瞪着下方的人,这时威慑的神情消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魔……魔瞳……”
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暗红的人影被黑发覆盖,就像一只鬼魅,他机械的挪了挪身体,轻声的呢喃过一个名字,然后突然一顿,双眼直直的看向上空。
危险!
花无漾手中翻出一座玲珑宝塔,同时极速后退。
暗红的身影窜上高空,花无漾冷静下来,玉手掐诀,往宝塔中打去。
然而这时,出乎她意料的,暗红的身影一阵痉挛,然后,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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