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点点头:“是我的生辰没有错。”
范清让吸一口气,捋起袖子这回使劲的晃啊晃,把龟壳竖着往床上一摔,众人只见龟壳滚了几圈,然后还是没有铜钱落出来。
“好神奇啊!”风铃儿睁大眼睛,嘴半张着特别实诚的感慨道。
范清让扶额,但也不放弃,又扔了几次仍然没有铜钱落出来,他这时想了想,把龟壳上刻着的生辰抹掉,这次一扔,龟壳落到床上,几枚铜钱也滚了出来。
“怪哉怪哉。”范清让摸着自己那一小撇羊角胡,“难道是生辰出错了?”
风铃儿这时已经探头过来去看铜钱:“横艮左离,上乾位下坤位,这是什么命格?”
范清让把徒弟小脑袋瓜子揽一边,自己去看,看了半天笑道:“逢凶化吉之相,以后必有大造化。”
听到范清让这样说,屋内众人都露出笑来,许念看着范清让,心想观星峰峰主亲自为他算命格,那应该无错。
却不知观星峰算卦说吉不说凶,那边范清让和江云子出了屋,在院中范清让才皱着眉摇摇头:“先死之身却未入轮回之中,本就是逆天之命,先是幼时坎坷,再是回天道轮回,顺先死之身。”
江云子皱眉:“这孩子会早夭?”
“不,按原来面相和卦象根本是一出生就是已死之身了。”
范清让忍不住啧啧啧称奇:“卜卦半生,第一次见如此命格,不过卦中大凶之中伴随变卦,每逢必死之局就伴着生机一线,他既然已经破了未生便死之命,以后定有一番造化在等他。”
江云子听到这番说词,到是沉默了半晌,最后才笑出来像是安心了。
屋内,风铃儿摇着签筒听着哗啦啦的声音,那边开口闲聊:“刚刚几位师伯出来,还是陈师伯最和蔼,脸上永远都是乐呵呵的。”
这话落下,风铃儿又疑问:“不对啊,小师兄你这么惨,他怎么还是乐呵呵的!”
许念盘着腿,碰了碰风铃儿那晃着的签筒:“陈师伯长着一张笑脸,没笑也看着像是天生带笑吧。”
“哦,也有道理哦。”
风铃儿晃出一只签,去看签文:“红尘笑我太多情,我本人间一过客。”
“什么意思?”
风铃儿挠挠头,许念也不懂,风铃儿便跑到窗阁前往外看,却见范清让和江云子并不在院中,只好跑回来把签筒往许念手里一塞:“小师兄,你晃一根看看。”
许念拿着签筒晃了晃,一根签掉出来,他和风铃儿去看,风铃儿念到:“多情最是无情处,三生石上说三生。”
这签文一出,就算不懂何意,许念也知他晃出了一根下下签,风铃儿看不懂但还是好奇的接着晃。
晃出了“身无彩翼双飞凤,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晃出了“文曲下凡,逢凶化吉”,最后他们都确定这签筒就是给小孩玩的,晃出来的签文是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楚珩和齐思远回来时,风铃儿正缠着许念给她讲故事,楚珩走过去把她拎开:“你就不能安生会儿吗。”
又去说许念:“别理她,你现在好好休养才是正事。”
“都是师兄师妹的,”风铃儿跑到齐思远身边要抱抱,齐思远把她抱起来,风铃儿对着楚珩做鬼脸:“师兄你心都偏得没边了!”
楚珩弯腰,都和化为日常习惯一样了,顺手就把毯子盖在许念腿上,许念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缩回手奇怪的看着楚珩:“好冰,师兄你去哪了?”
“上清峰半山腰有一个小瀑布。”楚珩搓了搓自己手,“山里本就寒气重,又是水边所以有些寒凉吧。”
他说着,又看到许念腿边一个签筒,不由拿起来:“这是寺庙里用的签筒?”
“师兄你见过啊?”风铃儿顿时怂恿到,“晃一根晃一根嘛!”
楚珩不置可否,随手晃了晃,一根签掉出来,他看了两眼,风铃儿小爪子伸过来抽走念道:“红尘应笑我,众生皆苦。”
这签文一出,全屋静了一瞬,许念出声,语气有些不在意:“这是晃出来的最不好的一根了,师兄你手气真差,再晃一根看看?我和铃铛刚开始晃出来的也是下下签,后面晃出来的都是上上签了。”
齐思远到是真的都不信,一手托着风铃儿,一手直接从楚珩手中拿走签筒嘲笑道:“凡人修仙妄图窥探长生,妄图跳出轮回之外,这本就已是逆天道而行,谁会真信天命呢?”
说着他晃了晃,一根签掉出来,上书“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签文一出,风铃儿是一点都不知道何意,楚珩和许念顿时都目光古怪的看向齐思远,齐思远翻了个白眼:“这签文,绝对,绝对都是瞎写的啊!”
第33章 山间日月(下)
山间日月悠长,冬日总感觉比山下长些,四月末山外桃花将落,山中芳菲却是正盛。
上清峰半山腰,树影婆娑,山路坎坷不平,正值晨阳初升,繁盛的枝叶间偶尔几缕日光穿透,投到枝叶岩石间就是一个碗口大的光斑。
树影间,一个身影背着个圆筒形的箩筐,身影像是跳跃的小鹿,每次落地都是脚尖一点,一晃眼身影就已经在几丈外,等这身影停下,已经在上清峰半山腰一处水潭尽头。
水潭尽头是一处小瀑布,大概只有一丈多宽,从上而落的瀑布终年不歇,水顺岩石落下溅起白色的水花。
瀑布正下方是一块大青石,被这垂落的泉水打磨的泛着青黑的光华。
楚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