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渊知晓她是羞惭,上前叩响门扉,高声问道:“丛夫子在吗?”锦娘父姓丛,这个时候应当在里面上课。
连问两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开门出来,望见萧渊,上下打量一番,并不识得,皱眉问道:“阁下何方人士,有何贵干?”
萧渊让开一步,让他看见自己身后躲着的锦娘。那中年人大吃一惊:“锦儿……锦儿?!”
锦娘再也忍不住满眼泪水,扑上去抱着父亲的手臂痛哭起来。
丛夫子呆立片刻,才如梦方醒,扶起女儿,止不住落下泪来。父女俩抱着哭成一团,连私塾里的娃娃们都听见哭声,纷纷跑出来张望。
待这父女两人哭了一阵,丛夫子才注意到李一扬等人还在那站着。连忙招呼他们进去坐下。他匆忙给孩子们放了学,亲自招待这一行人。
锦娘一双眼已经肿成桃核一般,见了父亲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丛夫子拉着她,道:“本以为你被脱勒人掳去已是凶多吉少,谁知竟还能回来……”
锦娘道:“孩儿的确被脱勒人掳去,不过被我朝兵丁救下,之后,之后……”她犹豫着,拽着父亲袖子,竟是开不了口。
丛夫子看向李一扬等人,眼神热切:“是诸位将军……救了小女么?”
李一扬脸上发烫,尴尬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看萧渊,萧渊垂着眼睛不愿说话,一边的温若飞也是装死。
气氛瞬间僵死。正在李一扬通红着脸狠下心要说出来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锦娘?可是锦娘回来了?”
锦娘听见这声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丛夫子连忙迎出去,带进来一个满头汗水的年轻人,卷着袖子,显然是急匆匆刚从外面赶回来。他一见锦娘,也忍不住惊喜:“锦娘!”锦娘望着他,嗫嚅了一声“远哥”,却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丛夫子笑道:“这是同锦娘自幼定亲的路远。”
路远见了外人,行了一礼:“多谢诸位送回锦娘。岳丈大人,锦娘可还好?此番在外,可受了苦楚?”
锦娘一听,再也忍不住,泪落连珠。丛夫子连忙安慰,路远也在旁劝抚。锦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续道:“我被脱勒人掳去,幸好被大军救下。谁知道,谁知道……”她双膝一弯,跪在父亲面前止不住放声大哭:“女儿前生造孽,刚脱狼窝又入虎口!抚州偏将何灿看中女儿这身皮囊,逼迫女儿。女儿不从,便被……被他送入军妓营中……”
丛夫子脸色瞬间惨白,路远也变了脸色,退开几步:“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