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川面无表情的挪开步子,慢慢走到阳光下,迎接这样的空气,是否能给人解脱呢?
“看,那孩子又偷偷练习走路了呢!”清姨笑了。
难得周末,清姨硬拽着寒舒池来了医院,怕她又在公司忙上一天。
在寒舒池眼里,远远的出现这么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大病号服,裹着灰色外套,杵着拐杖站在屋檐下望天,忧伤的眼神,疏离而遥远。
“小祖宗,这大冷天,怎么穿一件外套就出来了?”清姨将手中的水果塞给寒舒池,回头整理爱川肩上的外套,帮她穿好,扣上扣子。
爱川回过神,由着清姨折腾自己,眼神飘到清姨背后的寒舒池,清凉的目光中透着凉凉的少许困惑。
寒舒池忽略这种询问的眼神,冷冷清清的站在一旁。
“看看,这手凉成这样。”清姨揉着爱川细长白皙的手指。
爱川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很好看的笑。
“快进去,清姨给你暖暖手。”
爱川望一眼地上堆起的雪认真的道:“这里不常下这样大的雪,刚好能堆个雪人呢!”
哈?清姨满眼里都是心疼,自然不会同意。 “不行,冻着了怎么办?”
“不冷呢!”爱川眼睛一闪一闪,促狭的样子很迷人。
“多穿点衣服再去。”清姨妥协了。
穿好衣服,爱川和清姨真的动起手来,寒舒池觉着丢人,只好远远看着,那一老一少两个人玩得像个孩子,清姨笑得开心,那孩子也是。
雪人很快堆好了,爱川解下围巾围在雪人身上,仿佛雪人已赋予了生命会怕冷一般。
爱川正面对着雪人盘坐下来,静静的望着,表情痴迷。
“怎么坐地上了?”清姨拉着她。
爱川摇摇头。
清姨不解,呆呆的望着她。
“她像不像舒池小姐?”爱川指着雪人突然说。
“像,确实很像。”清姨看看远处的寒舒池,乐呵呵的笑了。
爱川的眼神中也出现清浅的笑,是了,做的时候心是望着那个人的啊!
寒舒池远远看见那个人坐在雪地里,像个孩子般露出深不可测的笑,不禁好奇她在想什么。
爱川好了,却失踪了。
寒舒池收到一张二十万的银行存卡,这张卡连同写着密码的纸寄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快,电话响了,是清姨。
“小姐,那孩子……不见了。”
“谁?”寒舒池下意识里想到小雨。
“爱川,爱川她……把出院手续办了,只留了封信。”
“哦!”寒舒池淡淡的回应,手指不自然的刮着桌上的□□。
“说是给我买了按摩椅,还说住院期间一切开销费用都寄给你了。”清姨很显然舍不得那孩子,更何况是这般伤没大好的情况下,那人不说一声的消失了。
这样么?寒舒池手指按着桌上的□□,一脸茫然。
“小姐,把她找回来吧,她的伤还没好,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放心吧!她的家人……”
“她没有亲人了,她一个人……”
挂了电话,寒舒池从记忆里搜索有关爱川的全部,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游然而生,我们见过么?忍不住问自己。
那个人确实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餐厅在她出事后,解除了雇佣关系,并给予了人情上的补恤金,看上去已尽人意。
店里的客人依旧,公司职员仍然会在下班时点过来喝喝茶聊聊八卦,惋惜爱川的离去。
第六章
明天除夕,公司的员工已经放假了,十天的休息时间,寒舒池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手指轻轻的浮动在钢琴键上,舒缓的音乐即兴而出,和谐的融入在空气中。
不知为什么,脑中出现那个人的身影,琴声一下子凌乱起来,寒舒池懊恼的大力按下琴键。
“舒池……”清姨放下手中的衣服,一脸担心的望着她,寒舒池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五年前,五年前林小姐出事的那天……
寒舒池失魂落魄的站起身,移开步子,拿起钥匙冷冷清清的出了门。
车在无人的林荫道上疾驶,寒舒池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想一个不相干的人么?那个人触动你了么?寒舒池自嘲的摇着头。
车在溪边停下,寒舒池下了车,坐在溪边的岩石上,水中浮现的是自己的影子,没有别人,以前一定是两个人,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东西变了?原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觉得孤独。
除夕,寒舒池把车开到寒家大宅,寒老爷在书房练字,寒夫人在厨房叮嘱佣人该准备的食物,寒舒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派热闹景象,屋里的佣人忙得团团转,刚放下礼物,寒夫人笑着过来:“舒池,今天怎么这么早?”
平时都只是赶个晚餐就离开,现在很早。
寒舒池摇摇头:“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