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的坟在哪?”沈澈后悔自己没翻看一下那本丧葬记录,现在杜家的人已经把那页盖了衙门大印的纸拿走了,为的是开挖的时候万一有人过问,拿出纸来就能证明清白。
“好像是静。。。静恩寺,对对,静恩寺,我当时看过一眼!”蔡师爷对于自己能记起这些细节而沾沾自喜。
“这就是了,静恩寺离得远又在山上,马车上不去,杜府大概人手不够,想找刘大人借几个人帮忙。”
“沈澈,你这小子都能当师爷了!”蔡师爷笑道。
沈澈忙道:“我才来几年,只知道东跑西跑混口饭吃,哪有蔡师爷深思熟虑的本事?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蔡师爷提携。”
蔡师爷叹了口气:“刘大人总说你能干,谦虚,是难得的人才,我看这话一点也不错!”
刘大人三更过后才回来,当然还是坐的八抬大轿,值夜的衙役都睡下了,沈澈打了盆热水端到后堂,拧了毛巾递给刘大人。
“还没休息?”刘大人擦了把脸问道。
沈澈一笑:“晚上和蔡师爷说话,属下说杜府请大人过去,肯定是因为迁坟的事向衙门借人手,蔡师爷说属下聪明,所以属下就急着想知道答案,万一错了,明天见到蔡师爷心里也有个准备。”
刘大人笑着骂道:“你个机灵鬼,让你猜中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沈澈也笑着道。
刘大人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另一半事关机密,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哦,那借人手的事大人答应了?”见是机密,沈澈也不问了。
刘大人点点头:“不光是借人手,到时我也会去。”
“日子想必也定下来了?”
“定了,就在后日。”
“属下和大人一起去?”
“不,你继续追查命案,现在不论是朝廷还是杜家,都很着急。”
沈澈知道刘大人亲自到场肯定和“机密”有关,所以更不便追问了,便道:“静恩寺路不好走,刘大人这趟要辛苦了。”
回到房里火盆已经灭了,离天亮不到两个时辰,沈澈不想再跑到外面取木炭,索性从赵元初给的衣服里又拿出一件裹在身上,和衣盖上被子。才睡下便觉得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用手一摸,竟然摸出半个铜带钩,显然这件衣服赵元初穿过。躺了一会,沈澈起来把这件衣服换到里面贴身穿好,这才安稳地睡下了。
这一睡,竟然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衙役进来,沈澈才迷迷糊糊坐起来。
“沈大哥,昨夜睡晚了吧?”衙役笑道。
“嗯,什么时候了?”沈澈看着窗外大亮,急忙问道。
“午时刚过,刘大人让买了饭给你送来。”衙役把一碗菜一碗饭放在桌上。
“已经午时了?”沈澈站起来就往外跑。
“沈大哥,沈大哥!饭还吃不吃了?!”衙役急得直跺脚。
“给你!给你!”沈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澈要去的地方是京城恒记银庄。
“五十两一张,大概有十几张。”沈澈比划着。
“官爷,真是恒记五十两?”掌柜的半信半疑。
“肯定是,你们再想想。”
掌柜和几个伙计望来望去,掌柜思忖着道:“一般来开银票的都是生意人,随身带着银子不方便,所以面值越大越好,五十两这么小根本没人要啊,所以敝庄从不发行。。。”
忽然有个伙计一拍脑袋:“掌柜的,不是生意人,五年前隔壁的洪升号不是过来兑过一次银票?”
掌柜的忽然眼睛一亮:“对,对,是洪升号,就那一次,兑了十万!”
“洪升号?”沈澈进银庄前好像有点印象,旁边也是一间门面绰阔店铺。
“洪升号是当铺,掌柜的五年前过来找在下洽谈,要兑一批五十两的银票,按说恒记从不出五十两,但看在做了多年邻居的份上,而且数值也不小,总共十万,就印了,所以官爷说的五十两,肯定是从洪升号出去的!”
沈澈出了门转个身又进了门,进了洪升号。
“不错,有这么一个人,应该是个当兵的。”当铺的人认人认东西奇准,而且记性非常好,让沈澈省了不少事。
“他当了什么?”沈澈赶紧问。
“官爷,当铺的规矩,只要一当断,就算是贼赃证物也不能取回了,要是官爷点头,在下就拿出来。”
“我只看,不上手,更不拿走。”沈澈道。
“好。”掌柜的转身打开一个木柜,取出东西摆在沈澈面前。
沈澈差点跳起来,这也太黑了!
一只翠绿莹润的扳指,流光通透,没有一丝瑕疵杂色,这样的东西沈澈从没见过,但也知道绝不止几百两银子,而老梁头只拿了几百两,还为此送了命。
见沈澈看得发呆,掌柜的迅速收了扳指,又忍不住道:“虽说东西不能问来路,不过在下也十分好奇,一个当兵的怎么会有皇宫里的宝贝?”
“皇宫?!”沈澈脑海中忽如有电光闪过。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这可是御用的东西。”
陆文琪,陆文琪!这三个字几乎就要从沈澈胸膛里跳出来。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当兵的?”
“他手上虎口有厚茧,长年拿枪磨出来的。”掌柜的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