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身材还很苗条,老梁头一向舍得花钱,在繁花楼找了个不错的。。。”
“繁花楼?”沈澈简直惊呆了,繁花楼的价格不便宜,一个看城门的兵卒也能去消费?
“这位大人大概不知道,繁花楼也有便宜的,比如那些嫁过人的,年纪稍大的,姿色不好的。”小官口若悬河,似乎在暗示自己也是个常客。
这下又对不上了,繁花楼的女子半夜来找老梁头盖印?沈澈觉得头真有点隐隐作痛。不想再去繁花楼打听老梁头和女人私会的事,毕竟和案子没有关系,而戚飞羽的路条上发现了疑点,暂时不能还给他,所以沈澈回了衙门。
刘大人动作迅速,已经把朝廷官员的卷宗档案调来了,正在和蔡师爷一同翻看。
“来得正好,你快来看看,原来陆大人的家乡在陈州,和太尉杜大人的老家是一个地方。”刘大人指着一页纸说。
沈澈觉得太尉杜大人听着有些印象,但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便默不作声拿过几册档案翻看起来,眼前的字有些模糊,仔细眨眨眼睛才看清了。
“沈澈,沈澈?”刘大人的声音。
沈澈一个摇晃抬头道:“大人,怎么了?”再一看蔡师爷也正望着自己。
“累就去歇着吧,这几天也实在辛苦你了。”刘大人关切地说。
沈澈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是睡着了。
本来下午还有个打算,去找赵元初“赔礼”,可是自己看着看着书就能睡着,万一见了赵元初又睡着了怎么办?再说赵元初可能正在皇宫当值,不好见到,不如作罢。
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刘大人和蔡师爷早已走了,沈澈烧起火盆,就着开水吃了衙役一早买来的几个馒头,在灯下翻看档案。
看了一会就觉得十分热闹,不止是陆大人和杜大人的老家在陈州,朝廷还有不少大臣的老家都在陈州。
沈澈突发奇想,若是按照籍贯来归纳朝中百官,必定热闹无比,比如陈州一栏就能填入二十几个名字,江陵也能填入十个左右。想着想着动起手来,等写完才发现一件事—剩余的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了。
说是陆公公结党营私,难道王爷们也在培植自己的人?
沈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停在赵元初的名字上,怔怔看了一会,找出了赵元初的档案。
与京城里人所共知的一样,这是一份青云直上的升迁表,短短五年,升迁婚娶一气呵成。。。沈澈忽然一愣,想起自己对杜太尉的印象原来来自于赵元初的第一个妻室杜婉。
杜太尉是陈州人,而皇室赵家来自江南的江陵,若是因为地域之别两边的官员关系不睦,这桩婚事能否圆满?赵元初的档案里记载着杜婉在婚后一年病逝,大概就是答案。不过兴乐公主也在婚后一年病亡,只能说赵元初运气不好。
想到这里沈澈的思绪拐了个弯,赵元初和戚飞羽如果是那种关系,那他对女人。。。这是个令人迷惑的地方。
第二日午后难得出了太阳,赵元初大概是又“偷跑”出来到衙门找沈澈。
“赵大人,那日失礼了。。。”话没说完,脸上通红,看也不敢看赵元初一眼。
“哦,小事,总不能让你睡在雪里吧?看你睡觉像个孩子一样,哪里像衙门的捕快?”赵元初笑道。
这一说沈澈更加抬不起头。
“那天没冻病吧?”赵元初问。
“没。”也许是受了凉,头疼了两天,已经没事了,不好对赵元初说。
“衣服穿上了?我就觉得跟你身材差不多,果然合适!”赵元初满意地打量着沈澈。
“多谢赵大人关心,不知赵大人来衙门所为何事?”沈澈低着头像背书一样。
“一来看看你,二来问你件事。”
“什么事?”这下沈澈抬起头来了。
“走,去找个地方坐下说。”赵元初拉着沈澈便走。
虽然只是拉着衣袖走了几步路,沈澈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部。
这间店沈澈从来不敢进,走过门口时也从来不敢往里面看,听说一个凉菜都要好几钱银子,茶水也不免费。
“这里我没来过,不知道好不好,随便吃吃。”赵元初抱歉地笑笑,把菜单递过来。
看在价钱的份上菜是不会差的,沈澈心里说。本想大大方方挑两个便宜的迅速点了,哪知看着价钱就是下不去手,磨蹭了一会,赵元初干脆拿过菜单:“我来!”
赵元初也不看,叫过小二一通指点,点了六七样,然后吩咐:“再拿壶好茶来。”
“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沈澈有点心疼。
“有时候菜不是吃的,而是用来看的,你不喜欢桌子上热热闹闹的吗?”赵元初问。
沈澈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从来没想过菜叫来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也许有人喜欢这样。
沈澈笑了笑:“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
赵元初眨了眨眼睛,又瞪大了眼睛。
“赵大人,怎么了?”沈澈真怕自己又在出什么丑。
“你好像很少笑?”赵元初好像发现了重要的事,表情都凝住了。
“我,我的确不常笑。”沈澈尴尬地看着别处。
“可你笑起来很好看。”赵元初说。
沈澈咬着嘴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静了一阵,沈澈给两人倒了茶:“赵大人要问下官什么事?”
方才几句言语上的暧味烟消云散了,赵元初微微皱起眉:“你借走了戚飞羽的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