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冷,石头冰凉,蓝君坐不住,开始在附近的山脚下走动,顺便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野菜,家里的菜实在太少了。
只要看到顺眼点的植物就扯来给符骁驭瞧,起初全扯的是野草,到得后面竟是让他找出了一味野菜。
那野菜生在一处较矮的山腰处,周围一带全是冒了头长得粗壮却较矮的根茎,尖上还卷着一个头,蓝君看着稀奇,便随手掰了个,待得捧着一堆杂七杂八的根茎嫩芽去给符骁驭看时,符骁驭只瞧了一眼便捡出那青褐色的条状嫩芽,道:“这是蕨菜,可以吃。”
于是蓝君得了指令,便回去将附近一带名叫蕨菜的野菜全掐了,收获颇丰,两手拿不住,便扯起衣裳角兜着。
蓝君蹲在地埂上,整理着一堆的蕨菜,见这根茎毛茸茸的,不禁问道:“符大哥,这个蕨菜该怎么吃。”
符骁驭手下一顿,被问住了,这东西他往年这时候在龙潭边见别家洗过,却是还未吃过,要说做法,还真不清楚,于是想了想才道:“我不是很清楚这菜的做法,回去时若逢了人便问问。”
“难得,你也有不懂的时候。”蓝君打趣道,不禁抬头,瞧着符骁驭笑了笑。
符骁驭听得笑了下,瞧着蓝君道:“不懂的多了去了,又岂止这点。”
蓝君难得调皮,“你懂得太多,偶尔不懂才能让我心里平衡些。”
符骁驭低垂着头,认真的挖着脚下泥土,薄唇却略微勾了起来。
等符骁驭将地开垦结束后天已渐渐暗了,符骁驭扛起锄头,端上碗,蓝君则仍提着衣角抱着菜,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山。
因着天冷,这天也短,还没走多久,天已昏暗了起来,加之周围树木密集,这山路上已是黑得看不清路了。
两人静静的走着,符骁驭有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后面的蓝君。
蓝君因着符骁驭在也不害怕,却也不会去自找惊吓东张西望,只知晓盯着前头的路跟在符骁驭身边。
偶有几声怪叫的山路显得很是渗人,能见度迅速模糊,山路有些凹凸不平,蓝君走得磕磕绊绊,不时还抖掉几根蕨菜又费力的去捡,符骁驭便把碗跟锄头都拿在右手,左手一抬,便隔着衣物捏住了蓝君的右手手腕,也不说话,就这么朝前走。
而被符骁驭握着手腕的蓝君却小小紧张了下,也不挣扎,心中莫名的有些欣喜,他抿了抿唇,自黑暗里侧头瞧了下符骁驭,却瞧得不甚清晰。
有符骁驭稳着他,蓝君好几次险些绊着凸起的石头摔倒,也都被符骁驭及时拉住了。
如此,直到下了村后的山坡,进了村子见得亮,符骁驭才松开了蓝君的手腕,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东西厢屋门掩着,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灯光透过窗户照亮了院子一角,符骁驭将锄头放在屋外,率先推开门在灶房里拿了火燧点亮油灯,蓝君把兜在衣服里的蕨菜全倒在了桌上。
符骁驭转身进了灶房开始生火做饭,蓝君拍着衣服,问道:“符大哥,今晚做什么菜,我去洗。”
“就拿你摘的蕨菜来炒吧。”符骁驭往火洞里添柴,淡淡说道:“我看看罐里的水芹能吃了不能。”
蓝君疑惑符骁驭方才还说不懂做法,如今却要炒这菜,虽是这样想着倒也没问,对于符骁驭的能力他是相信得很,于是端了盆来分了些蕨菜放到水里,端到灶房里就着油灯洗蕨菜。
符骁驭一边生火一边抽了空淘米,简直能耐得很,直看得蓝君心下赞叹不已。
待得架上锅后,符骁驭又去角落打开泡着水芹的罐子,拿竹筷挑来看了看,估计是天冷,水芹还未泡透,没酸味,符骁驭也不管了,夹了些出来炒。
蓝君洗好了菜,又打水清洗了道水芹,符骁驭便将事情接手了,他码好砧板,手法娴熟的开始切菜,蓝君则在一旁看着。
因为家中没有任何辅料,炒菜异常简单省事,只下了油,待油热了就放下去炒,只片刻两个菜就炒好了。
清炒的菜端上桌,看着并不诱人,对常吃惯了珍馐的蓝君来说这若是搁在从前自是不入眼的,现在却也不觉得难以食咽,反之还为多了新菜式感到雀跃,这人的心态,自遇上符骁驭,经历了这些事后,已是被彻底改变了。
也该说他本就少有架子,曾今在蓝府被为难过,嘲讽过,现在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必担心出了阁楼会遇上怎样不好惹的主,虽然现在也是靠着他人过活,符骁驭给他的感觉却与蓝氏的不一样,这人没架子,虽时常面无表情却不会让人觉得他盛气凌人。
蓝君添好饭递给符骁驭,便迫不及待的尝了下这看着不怎么好看的蕨菜。
水芹清脆,吃着爽口下饭,蕨菜则脆且滑腻,蓝君有些吃不惯,却也是面不改色的吃了些许。
吃完饭后,收拾干净碗筷,蓝君甩着满是水渍的手,忽地想起了早上洗的衣物还晾在后院,又点了火把去后院收衣服。
蓝君收了衣服回来,顺手关了屋门,“符大哥,洗好的衣服收在哪儿。”
符骁驭正在灶房里烧洗脚水,听了蓝君问话走进了内室,瞧见蓝君洗的衣服里有自己的,当下心中颇暖,“折好放木箱里就可以。”
蓝君点头,将衣服放在床上,认真的叠好,才放回屋角的大木箱里。
明日要去镇上赶集,两人先后洗漱完后就吹灯睡下了。
一夜好眠,就是第二天清早起床的时候颇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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