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是个盗贼,他绝不甘愿做亏本的买卖,更何况没有任何回报?
那只鸟是鬼医花了心思栽培的,它只认鬼医、刀鬼与安乐的气息,飞行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鸟可以比拟的,应该赶得及去报信,让鬼医掩饰自己不在定安县县府的事。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安乐终于松了口气,他现在只需要活着回去就可以了。虽然身负重伤,下山有些不便,但只要到了山下的城中找个大夫医治,问题应该不大,回去后让鬼医给他开个外敷的药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里,安乐的脚步轻松了许多,虽然护送县令大人回京的路上犯了一点小失误不过大体上还是圆满的,至少大人安全回京了。
大约半日,安乐总是是爬到了山脚下,他站在城门前,低头看了看胸口大片的血迹,“……”
……
安乐藏在树林里,打量着眼前这一批行商之人,他已经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批运送衣物的商人了!
安乐悄无声息的跳下树躲在灌木丛中,偷偷摸摸的盯着这批商人。
他们骑着马,拖着两车的衣物,安乐施展轻功飞上其中一辆。
半黑半明间,安乐摩挲着适合自己身材的衣服,然后,他猛然看见一双眼睛!
安乐一口气噎在喉间!
那双眼睛也写满了惊愕。
安乐僵硬的笑笑,低声道:“你谁?”
黑暗中的家伙也低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应该是名男性。
“你丫的谁!”
安乐也不打算多说,他心中很庆幸这位刚才没有大叫出声,毕竟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偷件衣服混进城而已,被抓到可就不好玩了。
“大侠,你我萍水相逢,今生有缘再见——”
说着,安乐随手抽了件衣服便使着轻功窜出了车。
安乐蹲在灌木丛间叹了口气,“最近事儿真多,算了,进城就好——”
他展开了手中的衣服,然后,他愣了,因为这件衣服,是女式的。
“……”
安乐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送干草的老头的车后,他尽量紧跟着那老头,也尽量不被老头发现,在那两个看城门的家伙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进了城。
进城后安乐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没退去,他的胸口隐隐犯痛,怕是伤口又裂了,幸好这件衣服是深青色,血渍应在上边不太明显。
安乐也不打算再拖,匆匆找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的店有些破旧,那些草药看上去也不新鲜,不过他人不错。
安乐在老大夫面前坐下。
老大夫见他露出平坦并缠满了染血的布条的胸膛,“哦,是位公子啊。”
安乐斜了他一眼道:“意外,你也知道穿着沾满血的衣服在大街上乱晃不太好。”
老大夫也不说什么,撩起袖管看起伤口来。
这个老头看起病来也十分娴熟,就是有些话多。
“哎呀,这位公子,你这伤还真是——老夫看来都有些心惊胆战呐!”
安乐:“……”闭嘴,快看病。
“哎呀,这位公子,你这手臂上怎么也有伤口呐!”
安乐:“……”闭嘴!
“哎呀,这——”
“闭嘴!安安静静看病!”安乐不耐烦的吼道。
老大夫眨眨眼,“公子啊,这么年轻脾气就这么大,要当心姑娘看不上你啊。”
安乐:“……”
不过话多归话多,老大夫还是利索的给他敷了药开了药方。
“公子,这伤虽未伤及五脏六腑,不过也要当心,老夫看你还染了风寒,伤口可能恶化,暂且不可碰水。”
安乐接过药方,应了声。
老大夫又道:“不过这伤怎么来的?老夫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最多只是风寒温病,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口。”
安乐随口道:“哦,行走江湖的,自然免不了恩恩怨怨,打打杀杀的,这种伤口很常见,丧命于他人剑下也不足为奇。”
老大夫笑道:“行走江湖?年轻人最后也就安安分分的做个生意,讨个性情温和的姑娘过过日子就好,何必去江湖闯荡……”
安乐耸耸肩,满不在乎道:“老头,我们这群人也不为什么,只是你说的路我们没走通,为了活命也只好扛起刀子,吊着腰带过日子喽,不然谁会愿意把脑袋搁在剑刃上?都是为了活命,也没啥区别的。”
老大夫只是笑笑。
安乐摆摆手付了银子便走。
敷了药让他觉得胸口冰凉冰凉的,虽然还是有些刺痛,不过已经好多了,他催着内力让自己觉得暖和一点。
这个城虽不算热闹,不过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的,安乐走着不免被磕磕碰碰,偶尔有人撞到了他的手臂他几乎痛的叫出声来。
好比一些踢着球在街旁打闹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