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凉怎么可能得罪她!”未畔忙道,“我看只是她自己妒忌,才做出这种事来吧!”
“听说掌门师叔将金线灵狐的斗篷给了未凉?”午溪火上浇油,连掌门都敢往水里拖,“那件斗篷午桃师妹似乎惦记了好一阵了呢。”
“够了!”午桃突然出声,“这些事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一昂头,倒是难得的硬气了起来。
子集师叔终于成功被她气得厥了过去,引得围观的内门弟子一阵慌乱,七手八脚地将人扶起来。子彦揉揉额角,吩咐弟子们:“把他抬去我那儿休息。”
子裕叹了口气,拢着袖子一脸肃穆之色:“照理说,做出这种事情来,理应逐出留月门……”他说着扫了眼众弟子,冷不防看到未畔偷偷给他竖了个拇指,还做出“干得漂亮”的口型,顿时卡壳说不下去了。
“可是未凉又没受伤,没这个必要吧。”眼看事情要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顾全大局的子成不得不开口挽回一二,“更何况,午桃还是子集唯一的孙女……”
“那子成师兄觉得该如何?”子裕笑眯眯地将皮球踢给了他,乐得甩手不搀和这事,他就不应该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大晚上的不好好修炼,搅什么浑水嘛。
“呃……”子成愣住了,他扫了眼众人,突然眼睛一亮,提高声音道,“未凉你怎么看?”
躲在师兄师姐们身后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未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皮球居然会踢到他面前,不过他只顿了一会儿便乖巧而机智地道:“我听师父的。”
子彦看他们相互踢皮球看得正乐呵,没想到最后这事情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看到众人目光聚集过来,身为掌门他沉默了片刻,可能实在想不出还能把这个问题抛给谁了,只能开口:“将午桃送到灵绝峰思过,没想明白不准下来。”
未凉眼底划过一丝极深的失望,这种含糊的期限,意味着只要午桃明天想明白,明天就能下来了,跟没惩罚又有什么差别。
“子裕你送她上灵绝峰,其他人都散了吧,午凡你赶紧回去洗洗,未凉你跟我进来。”挨个吩咐完,掌门大人自顾自地转身进去,未凉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就这么穿着一身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灰头土脸地跟了过去。
刚一进门,童子就贴心地端来了脸盆毛巾,龟毛至极的掌门大人连清洁咒都不喜欢用,因此屋里常备着水和毛巾。
苏凉洗了脸,又在童子的帮助下换了身衣服,这才踏进掌门的卧室,却不往里走,只是垂着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子彦叹了口气:“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师父谬赞。”苏凉垂眼。
“不高兴?因为我的处罚轻了?”子彦打量着他的神情,“午桃那么干,虽然你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还是生气的吧?”
“弟子本是不想计较的,只是不小心被未畔师姐给发现了。”苏凉面不改色道,“因为弟子知道,就算抓到人也没用。”
“果然生气了,”子彦闻言,却翘起唇角,踱步而来,在他面前站定,悠悠地道,“你不主动说出来,那些事情也迟早有人会发现,迟早会有人帮你出头,所以,你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了。”看到苏凉的神色微变,他又补充,“凭你的身手,不至于被午桃逼得那么狼狈,跟为师说实话,树丛里的火诀是你放的吧?”
“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苏凉心中微动,退后一步瞪着他。
“那当然,我是你师父嘛,”子彦得意点头,似乎完全不觉得偷窥有什么不对,“关心徒弟是师父的义务。”
苏凉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低估了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别开眼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此时口中的别扭和埋怨。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子彦弯了弯眼,道。
苏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略带迟疑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他眼中满含着期待,仿佛真的是个期待长辈评语的孩子一般。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混过去。”子彦眯起双眼遮住眼底笑意,一语戳破他的伪装。
“啧!”苏凉黑着脸别过头,格外懊恼。不愧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人,在他面前自己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去,他索性不再伪装,神情一下子生动了许多,语调却有一丝委屈,“欺负徒弟有意思吗?”
“午桃毕竟是子集唯一的孙女,”子彦在心里笑够了,耐心开解他,“我总不能将她赶出留月门。”
“是啊,毕竟是血缘之亲,跟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徒弟怎么能比呢,没想到修仙界也讲究血缘这种俗世关系,像我这种没爹没娘的就算吃亏也只能认了……”苏凉垂着眼低声快速嘟囔,可子彦堂堂金丹圆满的大修士,自然将他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哭笑不得地服软:“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为师的错,行不行?”
☆、老年人的想法
“我知道师父已经做得够多了,”苏凉此时却抬头,目光澄澈地道,“如果你真的偏心她,大可以把这件事说成是小孩子玩闹的恶作剧,什么处罚都没有就将她放回去。”
“那样岂不是白费了你放的那把火?”子彦往前一步,轻佻地挑了挑他的下巴,唇角微弯,“精心完美的计划,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像午桃说的那样,是夺舍重生的。”
苏凉面色微变,顺着他手指的力道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