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待挑战的演员不是好演员啊。”说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张佳乐眼睛都亮了，“想拓宽戏路，肯定要大胆尝试，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而且我很了解自己，能把握住那个度，并不是不自量力。刚开始我也在两个角色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现在选的这个虽然没有试过，但也有一试的把握……不靠长相，全凭演技，不是很有趣吗？”

“嗯，听着是挺有趣的。”

张佳乐突然反应过来，脑子搅成一锅浆糊，“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为了上次的事，我向您道歉……我当时喝醉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孙哲平不以为然地打断了他的话，“说点你想说的，我听着。”

29.

凌乱的头发，邋遢的衣着，黄少天背着巨大的琴盒行走在人山人海之中。四周的光线非常昏暗，只有一丝亮光刚好映在他身上，在地上划出一个微弱而细小的光圈。同样在行走的每一个人都与他背道而驰，但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逆流前行。

他没有因为怀疑而回头，也没有因为茫然而抬头，更没有因为颓靡而低头，只是单纯而坚定地直视着前路。没有人知道他视线的焦点到底在哪里，他不知疲倦地走着，走向在外人看来空无一物的远方。

突然迎面而来的一个路人像是没看到逆向的他一样，直接撞了过去，黄少天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摔去，虚挂在肩上的琴盒砸在地上，还被那个路人狠狠地踩了一脚。黄少天没有理会身上的尘土，只是把琴盒扶起来，小心地拍去上面的脚印。

“过！”

导演突然喊的一声让喻文州如梦初醒——在看到脚印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想把蹲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扶起来。

黄少天在通过的那一瞬间便松了口气。他又认真擦了擦琴盒上的脚印，觉得不太看得出印子了才递给工作人员。拒掉几个热心群演的援助之手，黄少天赖在地上，笑嘻嘻地朝站在场外的喻文州伸了伸手。喻文州见了哭笑不得，连忙跑过去把他拉起来，还顺手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黄少天勾着手指头偷偷挠了一下喻文州的手心，重新站开到安全距离，“谢谢喻总~您对我的拍摄还满意吗？”

喻文州抱臂假装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辛苦了，看着挺好的。具体的我先看看导演那边的拍摄效果再说吧。”

“好的~谢谢喻总赞赏~”黄少天一边扬起嘴角，一边朝喻文州磨了磨牙。

这时导演终于看到了喻文州，跑过来招呼两人到摄影机那边看效果。黄少天伸着脖子去看回放，半晌才说：“原来拍出来成这样……怎么感觉有点傻呢？”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导演一听便笑了，“这个不是写实场景，每一个动作设置都是有象征意义的，所以看起来肯定没有故事性mv那么流畅自然。”

“我就是说一下，这种类型的我又不是没拍过……”黄少天撇了撇嘴，“怎样？能不能用？有什么要改的一鼓作气吧，别等等又叫我找什么感觉了……”

导演看向喻文州，“喻总，您觉得怎么样？”

喻文州没回答，让摄影师把所有片段都回放一遍，从头到尾看完之后才说道：“这样看没什么问题。剪辑好之后马上传给我看吧。”

导演和摄影都答应下来，喻文州又跟他们多叮嘱了两句，回过头已经不见了黄少天。

喻文州进到化妆间发现里面只剩下黄少天一个人。浓重的妆已经被卸掉，黄少天一手撩起额前的刘海，正满屋子找着什么，看到喻文州进来便停了手：“你来得正好！赶紧来帮我一下！”

喻文州疑惑地走过去，黄少天拉着他走进洗手间，指了指刘海，“你帮我拿着，我洗把脸。我让蓝河先走了，现在连卡子和发箍都找不着……”

黄少天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往脸上拍水，喻文州又把他耳边的碎发尽量夹到耳朵后面，看着他搓了一脸的泡沫，眼睛紧闭着，眼皮牵连着睫毛微微颤动，睫毛末端沾着细小的白沫。

“喂喂喂我说啊你别离得这么近还盯着我的脸看啊，好奇怪。”大概是怕泡沫进到嘴里，黄少天只能抿着嘴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

喻文州笑了，“你是哪里还长了只眼睛，居然还能看到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