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般“没良心”的话,雪迎风气得不行,当然这其实在寒浕意料之中,并且仍保持着一副茫然不屑的冷漠表情……
“寒浕!你这人怎如此没良心!今日是我的生辰!你竟忘记了!”
“哦?生辰啊……确实忘了……”
“……”雪迎风愣愣地等着下文,结果愣了半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傻子,“然后呢?”
“然后?”寒浕故作不解,一脸无奈地放下笔,淡然地看向雪迎风,“你想要什么‘然后’?”
“……”雪迎风有点儿蒙,一双纤长而卷翘的睫毛不时扑闪着,犹如两把罗扇。万万没有料到,明明是他在质问寒浕,如今却变成自己无言以对。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寒浕主动提问了,他不妨利用这个好机会,于是,脑海里浮现一个大胆的念头……
“小浕啊~倘若你应允我一件事,我便不怪你忘了我的生辰。”
“你说。”
“听了我接下来的话,你不许动手!”
寒浕:
这般幼稚,像小孩子过家家玩的把戏,寒浕真不想搭理。但却不禁有那么一丁点儿好奇,以为雪迎风或许会借此机会向自己讨要一个大大的礼物,没想到他竟只提了这么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便使寒浕忍不住想象,他到底要说什么天大的事……
正当寒浕神思有些游走,恍惚之间好似听到了四个字。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在那四个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他猛地定神,不由得浑身一震,若非幻听,方才雪迎风好像说了——
“我喜欢你。”
……
腊月初八,天空又开始簌簌的飘着雪。
天还未亮全,长街上就早早的聚了些人,开始为腊八节的祭祀做准备。
若不是那张隔着十丈都还能感受到寒气的脸,那今天一定是个单纯而又美好的节日。
“喂,差不多得了,好不容易出来走走,别老板着张脸行么?”虽然是抱怨的话,从雪迎风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带着撒娇的意味。玉冠束发,着一身白衣,披风外斜绣着几枝红梅。风夹带着丝丝的寒气,吹得雪迎风的脸颊和鼻尖泛着微红,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撩人样,更别说和着他现在脸上这媚人的笑容。
与他构成鲜明对比的,是寒浕脸上棱角分明的冷峻,“我是被逼的。”
“我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答允的,若反悔的话,你回去便是了。”雪迎风脸上的笑意愈发收不住了,像个稚气的孩童,细长的睫羽上零星落了几点雪花,这般风情,每每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流连片刻,只有寒浕这块木头不以为意。
寒浕现在看起来确实像块木头,脸上不着任何表情,眼睛也不知是在望向何处,动作僵硬,自顾自的走着,加上他这一身黑袍,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雪迎风看着他眼下一层薄薄的乌青,便知道寒大少爷只是还未睡醒。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祭祀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格外引人注目的两人似乎没有要去看祭典的意思,反倒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寒浕现在还是有些许的恍惚,要问寒大公子现在为何是以这般姿态“招摇过市”,还是得从三天前说起……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让寒浕听得有些发怔,整个人身体僵硬的定在了那里,他着实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回神,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白厓绽雪
“我—喜—欢—你。”雪迎风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干净清脆。他向着寒浕微微靠近,黑玉般的眼睛痴痴望着寒浕,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四目相对。窗外的风不知是不是停了,屋檐上的雪是否还在融化。笔尖上的朱墨已在宣纸上晕开了半抹殷红,这幅画,怕是要作废了。
是否太突然了,他是否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又是否会接受。雪迎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心中的那份期待,不安,已如洪水一般不可抑制。
良久,眼前的人没有接话,雪迎风开始有些后悔,这份感情,已不知在心中藏过了多少寒冬,望尽几度梅花弄雪,花开花谢。
果真是不行吗?
雪迎风试图挽回这略显尴尬的场面,薄唇微启,刚要开口,便听见眼前的人幽幽冷冷地说道:“我念在寒雪两家世交,你我二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才不介意你这断袖之癖。可倘若你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那我俩这兄弟便做不成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雪迎风的一声嗤笑,似是在急于掩饰着什么:“我说小浕啊,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开不起玩笑。”雪迎风将视线收了回来,低垂着眼眸敛去一闪而过的悲伤。着实可笑,可笑……
“玩笑?”寒浕将笔置于笔搁,“你开玩笑也得有个度。”语气较方才轻了些许,但依旧透着冰冷。
雪迎风少见的没有接话,寒浕便又说道:“既是你的生辰,那雪府上下怕是早已摆好了宴席,邀了不少达官贵人,你怎还有功夫跟我这儿闲聊?”
“说的也是,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雪迎风有些无奈的说道,忽而又话锋一转,“不过,你忘了我生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我想好了要什么,再来向你讨要。”
寒浕正估摸着这小子还有什么花招,雪迎风便翛然走出屋外,一个箭步又跃上房顶。
“给你带的酒别忘了喝,那可是陈年的梅花酿。”从屋顶上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