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一个下午的荒诞不经最好用酒清洗,殷世遥边想边往杏花酒家走,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许公子。
“殷公子,我叫承业。”许公子第一句话就说。
“许承业,你爹……”殷世遥有事想问。
“先别说我爹,你那天没事吧?”许承业抓住殷世遥来回打量。
殷世遥不愿再想,甩开许承业说:“没事,你爹是尚书?”
“是,我爹是……”
“那天是你让人去靖寺坊的?”
“那天我爹不在,我带着府里二百多个人想救你出来,没想到那个姓凌的有些背景……”
殷世遥恼火地想着自己曾独自带过暗卫府三百多人去执行圣谕,没想到落在凌若辰手里还要让这个文弱的许公子来救,实在是狼狈到了极点,不过这个想法一掠而过,因为许承业说到了关键之处。
“他什么背景?”
“他舅父是奉昌都尉,所以他才气焰嚣张!”许承业恨恨地说。
“丁泽安?”
奉昌都尉丁泽安武将出身,掌管几万兵马,有这样的舅父难怪凌若辰性格霸道,家里的仆从也个个凶猛。但凌若辰几次提起他父亲,也对仆从提及“老爷”,反而没听他说过这个舅父。
“对,就是丁泽安,那天他把他舅父的印都亮出来了,我实在没办法……”许承业有点唏嘘。
“行了,许承业,你现在去哪?”殷世遥不耐烦地问。
许承业笑得有点傻:“我……我本来想试试能不能碰见你,现在……也不用去哪了。”
“跟我走一趟!”殷世遥说。
“殷公子,你不是官府的人吧?怎么语气就像要抓人?再说……去哪?”许承业傻傻地问。
殷世遥直接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用你爹的名号,去通天苑。”
通天苑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皇家档案馆,里面有详细的各种文献资料,每天有官员负责更新,暗卫府的人要想进去必须由王阁领出面或者写一封手书再盖上大印,否则以殷世遥的级别是进不去的。但殷世遥的目的是为了查凌若辰的底细,当然不能让王阁领知道。
许承业回府打了个转很快出来了:“我说为了准备科考进去查阅文献,我爹立刻就答应了!”许承业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傍晚时分皇家档案馆就快关门,但看在尚书府的大印上勉为其难接待了两个人,里面的官员非常奇怪,这两人一进去就直奔记录官员资料的地方,难道尚书大人在马上要天黑的时候急着要查什么人?怎么只派了两个连官服都没穿的年轻人?
“对了,殷公子,你叫什么名字?”许承业问。
“你不用知道。”
名字和身份是从来不说的,凌若辰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因为被他发现了肩上的梅花烙印,识穿了自己的身份,省得他去暗卫府打听才会把名字告诉他。
“哦,那你为什么要查凌若辰呢?”许承业又问。
殷世遥本能地觉得凌若辰不好对付,就想摸清他的全部底细,包括他那个没当官了的爹是什么人,况且今天不想回暗卫府。
“他只是拿出奉昌都尉的印你就信了?万一是假的呢?”殷世遥说。
许承业摇了摇头:“我爹也有官印,看得多了就知道,不会是假的。”
那么说凌若辰在舅父丁泽安面前很受宠,连印都能拿走。
丁泽安的资料里提及了家人,两个姐姐,两个弟弟,糟糕的是这两个姐姐一个多年前离世,一个多年前离异,记载到此为止,和什么人离异,没说。这也正常,皇家档案只记载官员,和家谱不一样。
“身世不好,跟着老娘长大,自然在舅舅面前多得点宠爱,”许承业说着风凉话,“搞不好他来历不明,要不然他爹怎么会跑了呢?”
许承业是读书人,平时不会这样说话,但那天先是挨了一记耳光,然后眼睁睁看着凌若辰把殷世遥带走,自己带人上门又铩羽而归,自然对凌若辰心怀忿恨。
殷世遥不会想这么多,把丁泽安的资料放回去说:“还有房产。”
“什么?”许承业没明白。
“城南靖寺坊的房子,看看是谁的。”殷世遥边说边往另一间存放土地档案的房子走去。
“殷公子,你真聪明,我就没想到!”许承业由衷地佩服。
这只是暗卫府办事的基本规律,许承业当然不懂,殷世遥也不解释。
资料记载,城南靖寺坊原属寺庙用地,后来寺庙迁走,原址盖了十户人家,凌若辰住的那座房子就是其中之一,户主叫方庆山,但是再往前翻,发现曾经还有一个叫丁泽兰的和方庆山在同一户籍里,只是十多年前去掉了。
丁泽兰无疑是丁泽安的姐姐,许承业立刻道:“难道这个姓方的是他爹?但他姓凌,难道他真不是他爹生的?”
“他真不是他爹生的”,这个说法难免有点怪异,不过殷世遥没有理会,说:“恐怕另有其人。”
许承业一皱眉:“殷公子,这就不好查了,方庆山如果做过官还能找出点痕迹,他姓凌的爹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于是通天苑的官员看到这两个人先从官员档案房到了土地档案房,然后又从土地档案房又回了官员档案房。
方庆山做过官,但是官职很小,殷世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朝中有姓凌的官员,凌若辰所说的做过官的家父难道就是方庆山?说自己有几处住所,难道都是方庆山的房子?还有,凌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