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从昏迷中缓缓醒来,他是被冻醒的,此时已是12月,正是月鹿公国的寒冬。
刺骨的寒风如同小刀片一般刮着贝尔的脸颊和露在外面的皮肉。
露在外面的皮肉?贝尔奇怪的想到,他明明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穿的好好的。
他艰难地试图站起来,但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自己的身上的骨头仿佛全部散了架,只要一动就像千万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似的生疼。
在第三次尝试站起来失败后,他放弃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趴在地上的贝尔晃了晃脑袋,奇怪地自言自语着。
他最后的记忆明明是自己正在亡灵大军中奋力拼杀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这里是哪里?
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疑问,让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贝尔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他抬起头,天色昏暗,他只能借着仅有的一点微弱的月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他的头顶和四周全是树木,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因为自己本来是就在树林中与亡灵大军交战。
但是为什么周围的树上都是白的?贝尔仔细一看,枯枝上竟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下雪了。
说到冷,他又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只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盔甲,盔甲的好几个地方都已经几乎断裂,只是靠着几根铁丝藕断丝连地勉强连在一起。原来是自己在与骷髅兵交战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盔甲上被划了好几刀,不少地方的内衬都已经破了,冷风不断地从破口处灌进来。
贝尔被吹的直打哆嗦,但是自己身边又没有衣服,浑身上下也跟散架了似的无法动弹,只能象征性地蜷缩了一下,聊以慰藉。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下,自己好像是趴在一个山坡的半中间,看着自己前面被压弯的小树和灌木丛,他猜测自己应该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怪不得浑身疼的跟散架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哪根骨头断了,万一真有骨头断了,在这缺医少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估摸着自己很难撑到第二天早晨了。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贝尔想了想,他们战斗的时候应该是在傍晚,天似暗非暗的时候,现在刚刚完全黑下来,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昏迷很久,有可能战斗还没结束!
想到这里,贝尔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又一次试图站起来,想要赶快回到战圈中,和守备队一起,赶走那些让他们被迫出走的可恶的亡灵军队。
但是,他的尝试第四次失败,这回站是成功站起来了,但是甫一起来,就头晕的不行,贝尔只能无奈只能又慢慢地趴回原来的地方。
刚刚的尝试也让贝尔冷静了下来,他现在离战场应该不是很远,但是四周却静悄悄地似乎没有一个人,也就是说,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是自己又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这让贝尔百思不得其解,他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听到埃森吼了一句什么。
一句什么?贝尔隐隐觉得这句话非常重要,但是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先不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活下去。
贝尔又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却感觉越来越困,眼皮都快合不上了。
不能睡!不能睡!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不断地在心中提醒自己。
奈何上下眼皮不听指挥地谈起了恋爱,到最后竟好像是结婚了一般黏在了一起,任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了。
他只能依靠自己最后的意识,努力地蜷缩成一团,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己能够活着醒来。
可能是不知道哪里的真神收到了贝尔的祈祷,也可能是贝尔自己的潜意识知道他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中,不知过了多久,贝尔惊醒了过来。
雪越来越大,此时的他已经几乎半个身子埋在雪里了。
贝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积雪,连道谢天谢地,自己终于成功在冻死之前醒了过来。
也幸好打了个盹,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点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积雪,略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还是疼,但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之前是刺痛,现在是酸痛。
应该只是挫伤,骨头应该没事,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虽然身体状况比之前有所好转,贝尔依然尝试了三次才成功从积雪中站起来。
头依旧很晕,贝尔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定了定神后,他解开了身上的盔甲,虽然盔甲能够帮贝尔遮挡一点风雪,但是它太沉重了,穿着盔甲行动会让现在虚弱的贝尔崩溃的。
解开了身上的累赘后,贝尔向周围看了看,由于仅仅只有几道月光突破了树枝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光线太过昏暗,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的话,迟早要被冻死。所以他向着山坡的下面,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
跌跌撞撞地走了不知有多久,贝尔刚刚恢复的体力又已经消耗殆尽,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那是一块大石头下面的背阴处,这块形状像船底的大石头斜着插在一个小坡上,顶端悬在半空中,正好下面的空隙能够容一个人躺下,石头也够大,勉强能够遮挡风雪。
其他的贝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够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