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

“如果您再不进去的话，派对就要结束了。”杰克好心提醒道，事实上他只是对于这个男人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感到不自在。

卡尔走到杰克身边，“我来只是为了见见盖茨比先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像个女人一样多话，也许是因为今晚不可能见到盖茨比，而这人刚好可以为自己牵线搭桥。但他又哪来的自信杰克会帮他？

杰克感受到他并没有恶意便放松下来了。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很讨厌卡尔，只是第一印象再好也禁不住卡尔一个劲的破坏自己对他的好感。那是出于嫉妒心还是其他什么杰克也不想追究，只是没了罗斯，卡尔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和他针锋相对的理由了。

天知道卡尔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也不错，但是罗斯对他的一再维护让卡尔颜面尽失，作为一个男人，未婚妻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能忍住没有大发雷霆已经是修养极好的了。至于后来罗斯还心甘情愿地脱了衣服给杰克画画像，卡尔能忍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霍克利家的唯一继承人，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刻都被眼前的男人看了个彻底，卡尔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只是看向杰克的眼睛就有股莫名的轻松感。

“你又是怎么回事？”卡尔在他身边站住，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

“我？醒来以后突然就成了纽约城富人的亲戚，我现在还以为我在做梦。”杰克微笑着说，他不可能透露太多细节，但卡尔要怎么想是他的事。

盖茨比没有孩子，想必对他不会太差，只是看看他现在的打扮就知道了。卡尔看着杰克身上精致的西装，价格并不比自己身上这套差多少，甚至有可能更高。

“希望你不会记恨我曾经的莽撞。”卡尔也笑起来，就是为了搭上盖茨比，他也需要讨好眼前的人了。

卡尔是个极有魅力的年轻人，要赢得别人的好感从来不是难事，如果今天他的身份地位要高，他是绝不会委屈自己说任何他不喜欢的话题的，那时候他们的谈话恐怕会充斥着各种金融术语。但今天，他似乎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杰克的爱好在上流社会，特别是他们这些大商人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他说出的话题根本不可能引起杰克的注意。

“盖茨比先生是个怎样的人？”杰克主动挑起了话题。

卡尔显然有些吃惊，纽约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居然不知道，正好也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卡尔很快把外界关于盖茨比的种种传言全部说了一遍，好像都是真的似的。

而真正见过盖茨比的杰克只觉得那些有关身份的猜测都是在胡扯，但要是让所有人知道盖茨比先生原来就只是普通的乡下小孩，恐怕这个故事的传奇性就会减少一大半了，他还是继续对那个神秘的公爵传说保持沉默吧。

然后卡尔谈到了盖茨比商业上的成就，要知道这个时代衡量人的成功就是依靠金钱的数目，从这个方面来说，盖茨比已经是年轻一辈最有作为的商人了，卡尔也是久闻他的大名。

“所以你希望通过和他合作来挽回霍克利家在泰坦尼克号上的损失吗？”杰克忽然问道。

卡尔愣了愣，他一直以为杰克不可能想到这个。

泰坦尼克号确实是一次重大的打击，他们家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论如何辩解，这是霍克利家族的钢铁，被撞沉了，让客户还怎么信任他们的产品。

卡尔今天来得晚，一定程度上也是想避开遇到其他人的尴尬。他可不想在见到盖茨比之前就被嘲讽淹没了。

卡尔沉默了很久，久到杰克已经当做他就是默认了。

“下次再来碰碰运气吧。”杰克转身准备离开，“派对也快结束了，再见，霍克利先生。”

“明天你还会来吗？”卡尔问道。

“不知道。”杰克并没有回头，他已经浪费了一天了，他连那个盖茨比心心念念的女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当然，他也不是很希望能见到，只是死神先生的任务让他觉得越来越棘手了。

要结束一场荒唐的爱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展开另一段崭新的感情，就盖茨比这样的深宅单身汉，还怎么可能开始另外一段恋情。这家伙的倔强和他自己也差不多。

杰克晃到小树林的时候，正听见里面奇怪的声响。不过很快就停息了。

过了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那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人，金发，高挑的身材。这就是他以前所说的，最标准的，塞满了钞票的空壳。

今天早些时候他已经收回了对卡尔的这样的评价，现在他又把它给出去了。

他看到盖茨比站在原处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他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但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要他自己清楚的认识到那个女人的本来面目，而是要让盖茨比了解真相。

“你怎么在这里？”盖茨比走了几步才发现他的存在。

“刚到，还碰见个想找你的年轻人。”杰克似乎有意想要帮助卡尔一次，在盖茨比面前提起来刚才的对话。

“霍克利家族？”盖茨比哼了一声，“我可没什么能帮助他们的。”别说他们没什么交情，就是有，商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高过利益，他是不愿意惹得一身腥的。

杰克也没回话，他其实也没有立场让盖茨比做些什么。

“你认识那小子？”盖茨比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