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子慢慢看了苏誉一眼,意味深长道:“经理,咱这儿不光有酒童,还多了个医生。”
苏誉也笑起来,他赞赏地拍了拍温蕴的脑瓜:“脑瓜不错,这是个优势。”
温蕴得了苏誉的夸奖,高兴得脸都发红。
“行了,把酒送上去吧。”
温蕴点头,赶紧抱着那瓶马蒂尼往楼上走,就在这时,苏誉看见,刚才那个穿卫衣戴口罩的男人从卫生间出来,他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右手正用力拔掉瓶口,快步向楼梯口的温蕴冲过来!
苏誉的心脏猛然一跳!
他失声大叫:“危险!”
话音还未落,那戴口罩的男人,手中液体已经泼向了温蕴!
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大厅!
温蕴被苏誉扑倒在地,他手中的马蒂尼摔在地上!男孩惨叫起来!
所有的人都冲了过来!
苏誉整个人盖在温蕴的身上,他只觉得自己背上,肩膀上,连同后脖颈……像刀割火烧一般剧痛!
极度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耳畔一阵嗡嗡巨响!
在那片巨响中,他勉强能听见人群的嘈杂,还有布丁失控的大喊:“经理!经理!”
☆、第 21 章
苏誉和温蕴被赶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他们遭到的是强酸的腐蚀,苏誉的背部上方,右边肩膀,以及后脖颈的一多半,都被烧伤了。
作案者是那个陈彤,就是上回被苏誉当众赶出去的家伙,他没逃掉,被布丁以及旁边那群年轻客人冲上来控制住了。
苏誉疼得快晕过去了,医生说强酸浓度很高,皮肤组织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
布丁一直守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直至医生给苏誉清洗上药包扎好,送出急诊室,他才上前。
“经理……”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
苏誉见他这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哑声道:“别哭了,这不是,没毁容嘛。”
苏誉□□着上身,除了头部,伤处全都包裹着纱布,看上去像个木乃伊。
“对了,温蕴怎么样?”他又赶紧问。
布丁擦了擦眼睛,飞快道:“他的情况比你轻,就是右耳朵后面被烧伤了一小块。那小子没出息,哭得像个小孩儿,一个劲儿找他的豆腐哥哥。”
苏誉这才放下心来,他轻轻苦笑道:“好歹没伤着脸。不然,多可惜。”
不光是脸,如果不是苏誉替温蕴挡着,他的右眼都保不住。
布丁不敢耽误苏誉休息,又担心豆腐一个人在独眼杰克应付纷乱的客人,于是很快告辞离去。
苏誉被护士送回病房,他又累又疼,烧伤的地方折磨得他无法入眠,好容易咬牙忍着,扛到了蒙蒙亮,这才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誉从迷梦中睁开眼睛,这才看见房间里多了个人。
顾海生正坐在他的床边。
苏誉疲惫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早过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海生却俯下身来,轻轻抱住他。他几乎没有用力,但却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气力,要把苏誉紧紧搂在怀里,恨不能化进自己的血肉中。
苏誉忽然觉得无比难过,甚至比昨天被护士清洗伤口时,还要疼,还要难过。
他抬起双臂,也想去抱顾海生,但右边胳膊一抬起来,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苏誉嘶的抽着冷气,顾海生慌忙放开他。
“扯着伤口了?”
“没关系。”苏誉看着他,哑声说,“烧掉了一块皮而已。”
顾海生低头俯视着他,他脸上神色复杂得难以解读。
苏誉微笑起来:“别这么看着我,这次总不是我闯的祸,对吧?”
顾海生没有回答他,他凝视着苏誉的眼睛,然后埋下头,深深的吻着苏誉。
直至嘴唇分开,顾海生仿佛还没有够似的,他的气息急促紊乱,目光始终流连在苏誉湿润的嘴唇上,视线像陷在黏稠的蜜糖里,难以自拔。
苏誉望着他,他的目光充满迷惘:“你都十多年没吻过我了……就因为我这次受了伤?”
顾海生只觉胸口酸楚难当,他把脸贴着苏誉的脸,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面轻声说:“我要让陈彤那个杂种生不如死!”
直至从医院出来,坐上了车,顾海生的耳畔,仍旧萦绕着苏誉的那句话。
你都十多年没吻过我了……
顾海生第一次知道苏誉这个人的存在,是在他十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