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杜鑫一直都在门外等他,看起来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件事大约除了老爷子,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傅玉声看得于心不忍,安抚说:“没事的。我大哥这个人,无论甚么事都喜欢往坏处想,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被吓成这样。”
杜鑫哭丧着脸,说:“少爷,早知道那天我说什么也要跟紧你!”
傅玉声便笑了,说:“没事的,他们又没有亏待我。”
杜鑫越发的自责,急匆匆的跑去给他放热水,又嘟囔着说:“少爷!还是孟老板对你上心!这两天跑前跑后的,四处的打听你的下落!”
这些话傅玉声已经从傅玉华那里听过一遍了,因此并不觉着新鲜,可是杜鑫又说了句别的,终于让他头痛起来。杜鑫感叹道:“少爷,孟老板对你可真好!”
傅玉声笑着说:“分明是你对我不够好,怎能说是别人对我太好?”又说:“过两日我还要请他的,你先替我想想,送什么才好吧。”
杜鑫啊了一声,苦着脸说道:“天哪,上一次你送他那个手枪,就已经够大手笔了。这次要送什么才好啊?”
傅玉声也觉着发愁。上一次是存着笼络的心,所以挖空心思送了手枪,这一次已经和孟青熟了许多,却不知到底要送什么才好。
热水已经放了出来,傅玉声也累了,就说:“明天再说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杜鑫把他要换的衣裳都找出来,看见他正在脱衣裳,惊讶的问道:“少爷,你这件衣裳哪里来的?”
傅玉声愣了一下,不好说是孟青的,脱下来递给他,只说:“我自己的弄脏了,他们给我换的。”
杜鑫摸着衣裳的料子,嘟囔说:“还挺讲究的!”又说:“少爷,他们真的没有亏待你吧?”
傅玉声好笑起来,说:“你看看我,哪里是受亏待的样子?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杜鑫左看看右看看,这才算松口气。傅玉声的耳根也终于清静了,洗完澡就上床休息,总算是一觉睡到天明。
傅玉声说要宴请孟青,以作答谢,只是一时片刻却寻不出空来。
他先打电话去南京,吩咐库房那边若是有人要借棉周转,便按照市价给借。又打电话给纱厂,吩咐做账的人准备齐全。这些都筹备齐全,也花费了好几日。
他又吩咐家里把他的日常用具都收拾一番,准备运来上海。他准备在傅家再住些日子,就自己买一处房子出去住。
他还没来得及给叶瀚文打电话,叶瀚文就已经听说他在上海“遭人绑架”的事,急匆匆的给他打了过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又问他到底有没有吃亏。傅玉声只好一本正经的将那些编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叶瀚文啧啧道:“你居然没事,陆公子的手可都被折断了!看来那些人真的不知道绑的人是谁啊?”
傅玉声大吃一惊,镇定了片刻,便说,“你胡说的吧!”又说:“你这消息当真么?我一开始就讲了,可以请家里赎人,那些人待我还算客气,并没有殴打。他又不是傅家的人,怎么会被打?”
叶瀚文说:“那倒不清楚。反正我听说他这一次私逃出去,伤了手被抬回南京,他家老头子可算是气坏了!说是在家里大发雷霆,打电话让戴胜荣追查到底,若是查不清楚,这辈子就不要来南京见他。”
傅玉声心里有点后怕,半晌才说:“那你再帮我打听打听吧,陆家要是把这个也算在我头上,我岂不是亏大了?”
叶瀚文笑了起来,说:“这件事太巧了,偏偏把你跟他绑在一起。陆老爷子一听说他出事的时候跟你在一起,还不知道陆公子是干什么去了?听说气得差点晕过去。戴胜荣也一肚子火没处发,陆公子在上海被人绑架了,这可是他的地盘啊,他查了一圈只查到是和你一起被绑架的,打死他他也不敢大肆宣扬的。”
傅玉声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陆少棋是开着警备部的车出事的,想了想,又不敢多问,对付了他两句,又问了他外棉的事。说到了这里,叶瀚文就问他手里还有多少能动用的款项,又嘲笑他:“听说你们家出了八万美金的赎金,你大哥气得脸都白了,如今手里还有富裕么?”
傅玉声听他这副幸灾乐祸的口气,又好笑又无奈的说道:“我日子不好过,难道你就开心了?反正我也不敢回南京了,正想着要把纱厂转手。你也记得帮我留意些,有合适的帮我搭个桥,回头答谢你。”
叶瀚文忍不住嘲笑他,说:“我可不敢要你的答谢!你的面子太大了。听说你这次出事,上海有人替你四处奔波,连杜老板都惊动了。‘傅三爷’,你的名声都传开了,和气拳的恩人,好大的面子呦,不知你怎么会同青帮的人有这样的交情?”
傅玉声也是头一次听说孟青的绰号,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不晓得这件事竟然连南京的人都知道了,一阵无奈,便说:“也没什么,是他们江湖上的人讲情义,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罢了。”说完,也忍不住嘲笑他说:“哪里象有些人,我替他做了多少好事,如今叫他替我卖间纱厂,口气就这样的酸。”
叶瀚文哈哈大笑,说:“知道了,兄弟帮你办就是了。”挂电话之前,又说:“其实这也好,他闹得众人周知,他的名声也更好听,于他又没甚么损害。你呢?你在上海也就站得稳了,以后做事也方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