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坐在的椅子上的人放下笔,没有在乎被墨污染了的折子,而是站起身来,道“皇兄大婚的寿礼寻来了么?”
暗卫在心中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是这件事。
“已经寻来,交给管家了。”
“好,你下去吧。”
“是。”暗卫话音未落,白斜墨就只能看见一个残影。
他的目光有点冷,抬头看了看树上努力隐藏身形却忍不住看好戏的暗卫,拿起桌子上的毛笔,狠狠一掷。
暗卫吓得一哄而散。
被主子这一根毛笔刺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那哪里是小毛笔,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支脱弓的箭!
“既然这么闲,就去管管京城的治安,顺便晚上也别睡觉了,围着王府跑吧。”
暗卫们瞪圆了眼睛,希望自己成为聋子。
不是吧,主子这是不让自己睡觉了?
“看来跑也不能满足你们,那就扎马步吧,记得要顶着花瓶,哦对了,本王不喜欢听见嘈杂的声音,尤其是夜晚。”白斜墨冷声道。
暗卫们一脸目瞪口呆。
主子!我们还是不是您的亲暗卫啊!
可无论怎么说,他们都必须服从,于是一群暗卫带着受伤的心灵,去街上“巡逻”。
此刻已入冬了,天气愈发的寒冷,白斜墨将刚刚甩笔的手腕放在炭火上,烤着。
“王爷,宴会的礼服已经做好。”管家恭敬地敲了敲房门。
“拿进来吧。”这一个月以来,朝中的事情出奇地多,所以他直接住进了书房,这礼服,自然也会在书房换了。
“是。”
白斜墨看着桌子上的礼服,心情有些复杂。
谁都知道,再过三天,当朝天子就要娶丞相嫡女为妻,并且封后,这是除了五年前那场登基大典之外,他要经历的第二个最盛大的典礼了。
此次他的礼服是黑红相间的,以红色为底,黑色绣在上面显得他整个人气息内敛,安静优雅,却又不失喜庆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白斜墨有些发愣,他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摇摇头,将这可笑的想法甩出去,把这繁重的礼服脱下,然后走到不远处的临时床榻上,安安静静地睡了。
三天后,举国欢庆。
轿子从丞相家——林府出发,由于这姑娘嫁的人特殊,所以前来骑马接亲的是白斜墨而非新郎。
种种流程早已演习了不知多少遍,水到渠成,
白斜墨一身华服骑着马,微微一笑就让京城来围观的女子们尖叫,官兵们不禁汗颜,心中直叫苦“王爷啊,您老别笑了呗?再笑我们就要拦不住了!”
蒋渐黎看着那抹身影,脸色阴沉。
他看得出来,那笑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果然,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皇后,你不甘心了,是么?他冷笑。
大礼同上一世一样,顺利的很,没有出什么乱子,皇帝封后开心,减税三年,并且朝官休沐三天。
这一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白斜墨身为重要人物,少不了人灌他。
“蒋小子,你怎么不去敬酒啊?”有人发现宴会上的这位将军吃着菜,不喝酒,也不说话,就连六王爷也不粘着了,奇怪得很。
“走走走,陪我敬酒去!”拉着她的是一品大将军苏信,为人十分豪爽,对自己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因此蒋渐黎也没好意思拒绝。
“六王爷……嗝,这小子最近有点怪,今天也不来找你敬酒,就被我拉来了嗝……”苏信喝的有点多,不停地打酒嗝。
白斜墨却没有介意这些,温润地笑了笑,举杯与他们对饮。
“我……我还有别人要聊,你们年轻人嗝……先聊着啊!”苏信摇摇晃晃地就走了。
白斜墨笑了笑,这苏将军有时还真有点可爱。
“六王爷忙碌,末将就不打扰了。”蒋渐黎冷漠道,转身欲走。
“等等。”身后的人不紧不慢“蒋大将军最近可好?”
“很好。”
“那为何要躲着本王?”
本王……蒋渐黎听着有点别扭,却忘记了哪里别扭。
“末将不敢,末将一介粗人,不经意若是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这段日子他忙着树立人缘,说实话,过得挺累。
“好,很好……”
“末将告退。”蒋渐黎听的出来那人似乎已经发怒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白斜墨身后摇尾乞怜的蒋渐黎了。
宴会散了之后,蒋渐黎想吹吹冷风,便徒步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凉月如水,将他身后的影子拉的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