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楚芳楼越来越冷清,以及一泓阁的姑娘小倌质素超绝的消息。
本着对组织的忠心,他死撑着不去看个究竟。可是昨日驻宁城临时步兵编队的小司空江湖人称白羽银箭的司徒健却带人到了一泓阁探听究竟。他自己本是过来声援的,却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神秘头牌烬阳公子。
当时,秃树下那浓重的身影原本并不让他在意。可当那身影一退步之间避开司徒健随手打去的袖箭,偏于稚弱的身形在那一刻似动而不动、似静却将动,委实让他惊异。
直至掩住容颜的黄竹斗笠掉地,他才终在那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尔后入了灯火之下,褪下大麾,只见那人身着红色长衣,领口处将露不露,纤长挺直的项颈简直要使他发狂,直欲扑上去啃咬吸吮。虽说那曲琴曲听得不是太懂,却依旧让他魂魄欲飞。尤其看着那垂肩的长发落于地上,丝丝缕缕地随抚琴而飘摇浮动,更是色予神授。
他本性色欲过人,初回去时还只是垂涎欲滴。到了夜间,怀里揉啜着自家美艳的小妾,心里想的却是那身红衣下恰可盈握的细瘦腰肢,垂坠衣摆掩盖下那修长滚热的双腿。体热难耐下几乎一夜无眠。
于是便打算着凭借自己的权势讨了人回去。怎知一泓阁的鸨妈姿色虽然不怎样,却实属难缠,口舌交锋不过几回合,对方句句不落人口实,既不得罪他,又明摆着就是不会交那烬阳公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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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靠在红木八仙椅上直喘气,正被那鸨妈堵得慌呢,眼角余光中却突然一亮。转目看去,原来是让他体热了整整一夜的人儿绕过了屏风,正懒懒地打量着他。
便不知怎的,不由得慌了神。而想到这娇弱温雅的人儿待会便会被他捆缚手足,强压于身下,显露出羞怯愤恨却辗转吟哦的神情,忍不住止了喘息,咕嘟一声大大地咽了一口口水。
梅若影把那声咕嘟的咽涎声听得清楚,与鸨妈对了一个眼神。只见对方也偷偷地向他投来一个被恶心得直发呕的神色。
真是何苦来由。
他本不会凭外貌取人,甚至还对身宽体胖者怀有十分的亲切感。因为前世时,就有几个朋友就是神宽体胖的好人,乐天知命,也每天不忘带给周遭朋友愉悦快乐的达观心情。
后来还有一个同事因为心理压力过大,不得不以暴饮暴食的方式减压,虽然体型暴胀,可是依旧力求工作尽善尽美,是个十足可靠的搭档。
可是眼前人却与前世的朋友同事大相径庭,真的是完完全全的r(人品问题)。他如今之所以不喜欢以素颜示人,便是因为钱府尹这般的恶心人实在是多,目下尤以此人为代表。
此类人士见到他时都会表现出一个共有特征——都像苍蝇闻见大便香一般,赶也赶不走。三番五次下来,已经让他倒足了胃口。
只是权衡利弊之下,目前也只有打出“传说中的头牌”的名号,才能让一泓阁的分店在宁城迅速地打破楚芳楼的垄断,站稳脚跟。以后才能弥补了南楚南端一块情报搜集的空白,不会再耗费庄里更多的人力物力。
所以如今,也只能忍忍了。
只是南楚底下净是这样的人物,却不能不让他感慨万千。倚仗如此草包办事,看来司徒氏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了。想到这里,原本因昨夜故人相遇而凄然的心情霎时又好了起来。
梅若影对着鸨妈会心地一笑,相比起那群酒囊饭袋,庄子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出色呢?
真的是……想不笑都不行啊。
粲然笑着走上前去,只见钱府尹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双手不知所措地在自己的肚皮下擦擦,而后又装起斯文儒雅的样子来了。
只是——装得滑稽可笑哪!真不知道南楚皇室是怎样选拔官员的,挑了那么些人到台面上坐着,不觉得丢自己的脸么?
钱府尹以前哪里曾见过烬阳公子这般惹人爱怜的人物,头天晚上初见便已经难以自拔,今日是冒着触怒司徒健的风险来的。
原本想着烬阳公子毕竟是传说中的头牌,是整月里也不会在公众前现上一两次的人物,必定不肯随自己回去,更不会主动投怀送报。还打算着强行索取了人去,就算看这妙人儿愤怒推拒的样子也足以让他热血沸腾了。
怎想到红衣美人竟似乎不以为意,嘴角还挂着勾人至极的笑意,顿时看得他魂都要丢了,就想迎上去当众温存。
怎知那烬阳公子菱唇轻抿,压出一道惹人爱怜的弧线,眼角含笑地行到了他的面前,步态飘摆却丝毫不显做作忸怩。继而一个抬手,钱府尹便看到半隐于红袖下那只色泽柔暖的手臂压上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不由一窒,双膝再也无力撑持。终于呆怔着吸了一口长气,顺从着那素手的轻压,虚软地倒坐回椅上。
一旁的鸨妈看着,心脏也咚咚剧跳了起来。她本就是见惯各种场面的风月高手,什么样的花魁头牌没曾管束过?只是这烬阳公子虽来历不明,却是颜阁主亲自交托在她手里。那时阁主事务繁忙,往返于四国之间,临走前还叮嘱着她千万别让人把烬阳的油揩了去。
两月里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这个任务完成得一丝不苟,怎知却在颜阁主重返宁城分号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等事情。
只是……阁主只说了别让人揩烬阳公子的油,却没说不准公子主动去揩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