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也许徒颜说的是真的,赵亚不好意思起来,反击说:“男孩子还玩布娃娃?丢脸。”
徒颜口舌上一点不输赵亚:“你更丢脸,抢别人的布娃娃。”
两人斗了几句,反而亲密起来。
赵亚坐了过来:“我小时候真这个样?”他指指自己的右边脸颊:“一个酒窝?”
“嗯。”徒颜认真的点头。
赵亚怀疑地审视徒颜,瞧不出蛛丝马迹,用手再戳了自己脸颊两下,就把事情扔一边去了。两人又聊起别的。
“你读几年级?”
“升高一。”
“过来广州过暑假?”
“不,我户口转回广州来了,在广州上高中。”
赵亚起了兴趣:“什么学校?”
“华附。”
赵亚不由佩服:“重点。”
徒颜问:“你的学校呢?”
“执信。”
“我们不是一间。”
“不是。”
徒颜无所谓地说:“我转过去不就行了。从省重点转过去,现在学校都讲优质生源,执信应该肯要我吧。”
赵亚朝他做个鬼脸:“转执信不行,它也是省重点。”
“不行?”徒颜的表情象周详的地下计划被敌人破坏了一样。
“华附挺好,干嘛转执信?”赵亚问。
徒颜转头看赵亚的书柜:“我不认识别人,人生地不熟,还是找个认识的人当同学好,免得给人欺负。”
“你在学校里也被人欺负啊?”
徒颜嗅出味道,猎人见到野兽在草丛中一般敏捷地反应过来:“也?”他用单字重音问。
赵亚说漏了嘴,立即转话题:“你上网吗?我电脑可以上网。”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下跳棋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问了好几遍,赵亚皱眉:“我睡觉了,你不要吵。”
徒颜见他真要躺下睡觉,知道问不出结果,又不舍得就这样睡了,便去看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你玩不玩模型?我收集了很多,都带了过来,许多是从国外托人买的。”
赵亚听了“模型”两字,已经偷偷睁开一点点眼皮看着徒颜蹲下收拾行李的背影。
模型被拿出来,放在徒颜脚边。
前两套也就算了,第三套模型一露面,赵亚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徒颜身边,学他的模样蹲着:“这款我在最新的杂志上看过,乖乖,怎么快就有得卖了。”
徒颜得意地说:“算你识货,这是国际快递过来的,南京上飞机前才收到。”
“能拆封吗?”赵亚看着精致的包装,手心一阵发痒。
徒颜朝赵亚使个眼色:“一起拆。”
两人猛然发出低促的欢呼,四手齐伸,三两下把包装打开。彼此粗鲁不相上下,好好的包装被拆得再无原型,但他们关心的仅仅是里面的东西。
拼模型拼得起劲,徒颜问:“华附离执信远不远?”
赵亚一心玩,随便哼哼:“算吧。”
“算远还是算近?”
“算远。”
徒颜沉默一会,又问:“你高中住不住校?”
“当然住。好容易才得到离开家的机会啊。你住不住?”
徒颜叹气:“不住不行。我妈早就望我不再干扰她的自由幸福生活了,怎么会让我和她住。”
赵亚这才把视线从模型上移开片刻,羡慕地看了徒颜一眼。
两人玩了一晚,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经过一晚合作无间,两人俨然已是好兄弟,有说有笑出了客厅。
赵亚爸爸刚从沙发上爬起来,不断揉睡得发酸的腰,问他们:“你们昨晚干什么?嘀哩咕噜个不停,一晚没睡吧?”
正好赵亚妈妈和若琳也从房里出来:“我们也一晚没睡呢。若琳,你看我们两个儿子好得多快,看来遗传学是真有其事的。”
若琳绝对赞成,点了好几次头。
赵亚妈妈又说:“你看,亚亚考省重点,徒颜也考省重点,可见我们这两个儿子压根就是异种双胞胎。要是一个去了重点班,另一个准是重点班。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