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泉奈觉得他的灵魂正在见证,他明明已经如此痛苦,为何看起来那么理智,理智得没有感情,“真的吗?”
对面的人再一次点头,那人眼里的怜惜与同情让泉奈从脚心蔓起一阵阵冷意,沁入骨髓的冰凉。
他早就知道乱世的生命不如草芥,然而他依然有所期待,期待他是那万万分之一的幸运儿,可是他没有那个运气。
宇智波泉奈不过是渺渺人海中的一部分,他顶多只能算是想做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开创者,算不得什么。
这份清醒让他更冷,有若雪域极寒的冷意让泉奈连说出的话都带上了一股冰渣感,“我记得在回来之前还见过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明明他和斑已经那么小心的为空挑选队长,空已经从战场上活下来了,为何在回族地这么短的一段距离都能失踪。
泉奈感到他分裂成了两半,一边在理智的安抚斑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询问为何空会失踪;一边却在无声的呐喊,你为何能如此冷静,失踪的是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亲近你!
佑树见多了生死离别,可他依旧不能习惯,每一次报丧不止让对方难受,他亦然,空是他珍惜的队员。
他当然知道空是多么惹人爱的一个孩子,天真勇敢,佑树一直将空当作他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就和空一样大了。
他小心的看护着空,连悟都知道他有多紧张空。
宇智波佑树闭眼将眼泪憋回眼眶,回想起空分配到他队伍的那一天,族长、斑、泉奈分别来拜托过他,是他没有承担起这份委托,“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偷袭的羽衣......”
佑树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隐下的话不说也能让所有人明了,一旦落到羽衣族手里,死反而是最幸福的一种解脱。
血迹遗传,强大而又神秘;人体实验,残忍而又黑暗。
拥有写轮眼宇智波若是活着成为羽衣的俘虏会发生什么,令人不敢想象。这时候尽管是他,也宁可希望空已经死了,如果空还活着,这时候只会生不如死,活着的空,对他对大家而言,都委实太过惨忍。
泉奈死死抓住斑的手,声音似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哦,那样啊。”
斑冷静下来后迅速找到自己的理智,既然空已经去陪伴母亲和哥哥,那么他们就该祝福空在那边能幸福。
他们应该担心的是空的尸体,宇智波的写轮眼虽然在开眼时研究才有用,但如果获得宇智波族人的尸体,提取细胞依然可以做很多研究,这些研究弄不好会威胁到现在的族人。
斑甩开泉奈抓住他的手,手腕转动两下问道,“找到尸体了吗?”
佑树摇摇头,“抱歉……”
泉奈姿势不变,“……嗯。”
斑皱眉,这下可不好办了,“……”
“你们不要怪队长,我们找了很久,只找到了空的衣服。”悟拿出一块破烂的染血棉布,棉布大约是腰的位置,上面有个洞。
那块布泉奈当然认得,那的确是空的衣服。
泉奈辨出那是被手里剑从里向外洞穿后才能留下的痕迹,空的的腰被人用手里剑洞穿过,空一直都很怕疼,连被刀割了也能掉段时间的眼泪,不知道受伤的时候哭了没有。
但愿空没哭,眼泪会让对方有更强的施暴欲,只会让空更痛苦。
这次不同以往,因为他和斑都上了主战场,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游走在主战场之外的各战点,无法细心的关照到空的安全。
所以,即便将空托付给宇智波佑树,泉奈和斑依旧不能放心。
有次斑在出任务的时候打听到,灵之国有大佛国寺的主持是当世大师,凡是被他开光加持过的物件都能给人带来幸运,泉奈千里迢迢找到那位大师请他给空的衣服开光加持。
泉奈不知道他和斑是怎么回家的,也记不得佑树后来都说了些什么,田岛爸爸和长老他们交涉这次战斗的各项结果去了。
盘腿坐在厅堂,染血的棉布摊开放置在面前,泉奈忍不住又往空身上想,要是空在,这会儿肯定又要爬到他身上要他背。
泉奈双手往后一搂,后面什么都没有,屋里只有他和斑。
泉奈知道他们不能将空关在家里进行保护,那件开光加持的衣服是他们的自我安慰,希望加持过的祝福能真正的保佑空,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泉奈哂笑,果然他还是该做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些东西也只能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与现实无任何干系。
哗——碰!
火核惊慌失措的推开门,往日里大嗓门的他在触碰到泉奈询问的眼神后反而小声起来,“斑!泉奈……”
这么明显的态度,让泉奈不详感再次袭来,今天是宇智波大胜羽衣的日子,怎么偏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不那么令人高兴呢,还一件接一件让人心烦。
泉奈幸苦的扯出他标志性的笑容,“又发生了什么”
火核面对泉奈惨白的脸直咽口水,怎么泉奈的脸色那么吓人,笑起来更是可怕,咋一看还以为见到鬼了,“奈梨惠夫人想见你。”
盘腿而坐的泉奈又放下心来,奈梨惠那边应该是关于山谷的事,是他自己将自己骇到了,火核就是个急性子,想必是被他和斑所营造的氛围吓到了,“我知道了,这就去。”
见泉奈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火核这才明白泉奈还不知道奈梨惠的事情,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门旁